然而,敖虚的目的并不止于此。
游览尾声,他似是不经意地将玄冥真龙带到了一座位于龙巢较深处的殿堂前。
“此乃我龙巢的测龙殿。”
敖虚介绍道,“但凡龙族,皆可入内一测,可观血脉精纯程度,亦可略见潜力几何。
玄冥道友血脉非凡,何不入内一试,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玄冥真龙有些犹豫,它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但敖虚语气平和,又带着鼓励,加之它自身也对这能测血脉的殿堂有些好奇,
更重要的是,它并未从敖虚身上感受到明显的恶意。
在略显懵懂和一丝好胜心下,它点了点头,身躯游入了测龙殿中。
殿内并无复杂陈设,只有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
玄冥真龙依言将龙爪按在祭坛指定的位置。
刹那间,祭坛上所有龙纹次第亮起,爆发出璀璨光芒!
光芒颜色从最初幽蓝,迅速转变为深邃玄黑,其中又夹杂着点点银白光晕!
整座大殿开始共鸣,发出低沉龙吟,那光芒之盛、血脉共鸣之强烈,远超寻常真龙测试时的景象!
甚至惊动了龙巢更深处几道沉眠的古老意念。
敖虚站在殿外,原本平静淡漠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身为太虚古龙,血脉已是龙族顶端,
自然清楚这测试结果意味着什么。
这条玄冥真龙的血脉精纯程度,
竟然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几乎接近传说中的始祖返祖层次!
其潜力巨大,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如此血脉……如此成长速度……”
敖虚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一个无比强烈念头升起,“此龙,必须留在龙巢!
假以时日,它甚至可能超越我,成为龙族新的擎天之柱!
它的血脉,对龙巢整体族群的优化提升,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离开测龙殿,敖虚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
他不再只是平等交流,而是开始若有若无地展现龙巢的深厚底蕴,
提及龙巢核心才能享受的顶级资源、古老传承、以及真龙之间交流切磋的益处,
话语间充满了诱惑。
然而,玄冥真龙的回应让他有些意外。
面对那些足以让普通真龙疯狂的许诺,
玄冥真龙只是摇了摇巨大龙头,
神念传递的意思清晰:“我在王家很好。
主人予我所需一切。
龙巢虽好,非我久留之地。”
它的灵智或许不及敖虚深邃,
但它与王昭柱之间是历经生死的契约,
感情与信任早已超越寻常主仆。
王家提供的加速,源源不断的顶级资源,
是龙巢也无法轻易承诺的。
更重要的是,它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回到迎客殿,敖虚脸上温和笑意淡去了几分。
他看向王昭柱,开门见山:
“王道友,本座有一不情之请。
经过方才相处与测试,我深感玄冥道友血脉非凡,潜力无穷,实乃我龙族罕见瑰宝。
它留在你处,固然可得照料,
但终究不及龙巢这等龙族圣地,
能给予它最完整的传承、最契合的环境以及更广阔的成长空间。
不知王道友,可否忍痛割爱,将玄冥道友的交易给我龙巢?
条件,任你开。”
此言一出,旁边蟾钵老祖都微微一怔,
没想到敖虚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种要求。
交易活生生的,尤其是已成长到九阶后期,
且明显是对方御兽的真龙,
这在灵界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极易引发不死不休的冲突。
王昭柱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他面上却露出极为难神色,苦笑道:
“敖虚道友,此事……请恕王某难以从命。
玄冥并非寻常灵兽,乃我本命相交、生死与共的伙伴,更是我王家不可或缺的支柱。
此等情感与羁绊,非外物可衡量。”
他巧妙地将皮球踢回,同时点明关系:
“不过,玄冥自有灵智,亦有选择之权。
它若真心愿留龙巢追寻大道,王某虽心痛,也绝不会阻拦其前程。不若……听听它自己的意思?”
他看向刚刚回到身边的玄冥真龙。
敖虚目光也随之落在玄冥真龙身上,带着一丝期待与无形的压力。
玄冥真龙没有丝毫犹豫,龙首轻轻蹭了蹭王昭柱的手臂,
随即昂首看向敖虚,传递全场:
“吾主待我以诚,助我成长。
王家即我家,吾主在处,即为吾之龙巢。
敖虚道友美意,玄冥心领,然此事无需再议。”
它的选择,清晰无比。
殿内一时寂静。
敖虚静静地看了玄冥真龙片刻,又看了看王昭柱,脸上并未出现预料中的恼怒。
他忽然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意味难明,有遗憾,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也罢。”
敖虚缓缓道,“既是玄冥道友自身意愿,本座自然尊重。
强扭的瓜不甜,龙族亦有龙族的骄傲。
王道友,看来你与玄冥之间的羁绊,比本座想象的更深。”
他没有继续纠缠,仿佛刚才的提议只是随口一提。
话题重新转回蛟龙与虚空材料的交割细节上。
然而,王昭柱心中清楚,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
在龙巢又稍作盘桓,完成了最后一批裂空兽骨的交易后,王昭柱与蟾钵老祖便起身告辞。
敖虚亲自将他们送至龙巢外围的平台,
态度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有礼,
仿佛之前那段关于玄冥真龙的短暂交锋从未发生。
然而,当渡虚神舟缓缓驶离龙巢领域,没入深邃虚空时,
王昭柱能清晰感觉到,
一道比敖虚更加浩瀚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锁定着他,
直到飞舟彻底远离龙族圣地,
那道目光才缓缓消散。
“是那条真正的九阶后期太虚古龙……”
王昭柱心中了然。
龙巢深处,一座隐秘殿堂内。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其中一道,正是方才与王昭柱交易的八阶圆满太虚古龙——敖虚。
而站在他对面,身形更为凝实的中年男子,正是他的父亲,
龙巢如今的掌控者之一,
九阶后期太虚古龙——敖空!
“父亲,您也看到了。”
敖虚声音在殿堂内回响,多了几分凝重,“那条玄冥真龙,血脉纯度惊人,成长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孩儿以测龙殿试探,其血脉共鸣之强,几乎触及始祖边缘。
这绝非正常修炼所能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