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被从禁足中放出,小桃气得在屋里直跺脚,嘴里不住地暗骂:“这墨兰姑娘也太过分了,做了那么多坏事,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放出来了!”明兰却神色平静,心中明白盛紘一贯只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对于底下人所受的委屈,向来不太在意。此次之事既然尚未闹得不可收拾,那便索性将事情闹到无法遮掩的地步才好。
正思忖间,盛老太太身边的人前来禀告,说是贺弘文送了好些珍贵的物件过来。墨兰在院子里瞧见明兰的丫鬟们抱着一堆礼物,心中顿时起了疑,便指使身边的丫鬟去打听,特意挑了看起来蠢笨的小桃询问。小桃三杯两盏下肚,便没了心眼,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原来啊,吴大娘子常常来咱们府上,太太便让我们这些丫鬟都穿得鲜亮些呢。”墨兰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她怎肯眼睁睁看着明兰嫁入豪门,享尽荣华。
另一边,吴大娘子又差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明兰房中的库房都快被堆满了。明兰却神色淡然,吩咐丹橘将这些礼物一一妥帖放好,说道:“这些东西,日后都是要还给梁家的。”而此前明兰送给如兰的镯子,以及送给墨兰的钗子,可都是她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来购置的。小桃见了,急得大喊:“姑娘,您这私房钱可不能这么花呀!”那副着急的模样,把明兰逗得前仰后合。
这日,盛紘在府上大摆筵席,邀请了不少文人雅士前来吃酒,表面上是与众人吟诗论道,实则是想趁机替墨兰张罗姻缘。如兰性子直爽通透,一眼便看出这些人并非墨兰能瞧得上的。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如兰手中的手绢竟被风卷走,飘飘悠悠地落到了一位书生手上。这位书生便是文炎敬,他见手绢是女子之物,便恭恭敬敬地将其放在一旁的树杈上,而后转身离去。如兰瞧着这一系列举动,不禁两眼发直,顷刻间对文炎敬心生好感。
当晚,林噙霜又与盛紘提及盛墨兰的婚事,墨兰则躲在暗处悄悄听着。林噙霜满心瞧不上文炎敬的贫寒家境,一心只盼着墨兰能嫁入豪门,尽享富贵。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盛紘听得不耐烦,索性不再与她争辩,转身便离开了。盛紘一走,墨兰再也忍不住,当即大哭着从暗处冲了出来。林噙霜心疼女儿,只得轻声安慰道:“兰儿莫哭,母亲定会替你好好筹划。”
过了几日,明兰抽空去看望卫姨妈,还贴心地给了她一些银子。卫姨妈对明兰向来亲近,见她来了,赶忙拉着她的手,悄声说道:“姑娘,我可打听清楚了,本月十五,吴大娘子会带着梁晗去玉清观祈福。”明兰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眼下只等着鱼儿乖乖上钩了。
与此同时,女使周娘子打探到吴大娘子和明兰都会前往玉清观。墨兰与林噙霜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大骂起来。林噙霜眼珠一转,恶狠狠地说道:“墨儿,事到如今,你也别管什么廉耻不廉耻的了,去玉清观!说不定能在那儿寻个机会。”墨兰听了,先是哭了一阵,心中天人交战,可一想到永昌伯爵府的富贵荣华,最终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只要能嫁到永昌伯爵府,什么委屈廉耻都顾不得了。
到了十五这日,墨兰精心打扮成丫鬟云栽的模样,偷偷出了门,直奔玉清观而去。而此时,梁晗心里正惦记着春珂,对娶明兰一事满心不情愿。吴大娘子见状,忍不住训斥了他一番,梁晗无奈,只好应下会好好考虑,当下就离开了自己瞎逛去了。
此时,玉清观中,墨兰带着丫鬟正往前寻觅梁晗的踪迹。卫姨妈正巧路过,瞧见她们,赶忙上前劝说:“姑娘们,可莫要再往前了,前面都是一院子的哥儿,再往前走,怕是要坏了名声。”墨兰心中一喜,墨兰瞧见梁晗的身影逐渐靠近,心中暗喜,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待梁晗快要走到近前时,她脚下故意一崴,娇呼一声,整个人佯装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前摔去。
梁晗本就生性风流,喜好在花丛中周旋,见此情形,本能地快步冲上前去。只见他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稳稳地抓住墨兰的手臂,顺势将摔倒在地的墨兰轻轻扶起。待看清眼前之人竟是墨兰时,梁晗心中瞬间明白了几分。这位花丛老手岂会放过这等机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后顺势将墨兰轻轻拥入怀中,动作自然且亲昵,仿佛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