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即使是他，眉宇间也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将东区杀出了个真空区。
小型魔物群被屠戮一空。
但九州界的魔物数量，还是让余枫大吃一惊。
方圆十公里内，魔物数千。
这种密度...似乎魔物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人类只是被圈养在了几座城池间而已。
“船票够了。”杜云愣愣道。
这才几天啊！
不到三天时间，刷了几千只入阶魔物。
这边的魔物，这么多的吗？
在蓝星那边，小范围内都很难找到这么多一二阶魔物。
“放心，你的船票也由我来做。”
“一万功勋是船票基础价。”余枫的声音平静无波。
“但永夜城不是善堂。传送需要排队，需要打点，甚至可能临时涨价。”
他看着杜云，眼神深邃：“信我吗？”
“信！”
所以，准备继续猎杀魔物吧...
余枫不再多言，目光投向远处。
永夜城那由巨大骸骨构成的、在血色天幕下更显狰狞压抑的轮廓。
最后扫了一眼这片被他们短暂清理过的荒原边缘，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魔气和血腥味。
“走，回城。”
余枫转身，锈迹斑斑的剑鞘在暗红天光下划过一道沉稳的弧线。
两天的血腥屠戮告一段落。
但永夜城内，等待着他们的，绝不会是平静的港湾。
永夜城也并非城主一家独大，还有不少派系林立。
就实力而言，每一个派系，实力都不弱于天榜前十的聚集地。
余枫和杜云两人，随着稀疏的人流踏入城门甬道。
两天两夜在骸骨荒原的血腥搏杀，让他们浑身浴血。
衣衫褴褛，沾染着各种魔物的粘液和焦痕，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和魔气残余。
但在周围或疲惫、或麻木、或带着伤痕的修士中...
他们并不显眼，甚至显得有些狼狈。
“总算回来了...”杜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余枫则沉默地走着，目光低垂。
仿佛只是一个完成任务归来的普通符字营锐卒。
就在两人即将穿过长长的城门甬道，踏入内城骸骨广场时。
嗡！
一声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余枫腰间爆发。
是那枚冰冷的夜令！
不再是沉寂的死物，此刻正剧烈地震动着。
通体散发出刺目的暗红色光芒。
“怎么回事？”
杜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所有进出城门的修士，脚步瞬间停滞。
一道道或惊愕或带着审视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余枫身上。
聚焦在那枚疯狂震动、血光冲霄的夜令上。
“血光冲霄令！”
一个身着制式骨甲、似乎是守卫头目的修士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功勋晋升！有人功勋暴涨，触发了夜令的晋升机制！”
旁边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修士声音发颤。
“晋升？”
“从什么到什么？”
守卫头目死死盯着余枫腰间血光中的夜令。
看着上面如同活物般疯狂跳跃、最终定格下来的复杂符文印记。
“夜...卫！”
“这不可能！”
“这些界外人才进城几天？”
“一个刚来的夜氓，直接跳过了夜兵，成了夜卫？”
夜氓（最低级的临时身份），夜兵（永夜城正式成员的身份），夜卫（永夜城精锐士兵的凭证）。
夜统（久经沙场独挡一面的强者），夜将（领军一方作战的强者），夜帅（重大功勋或道境强者）。
以及...最终的夜主。
这是，永夜城的功勋体系。
余枫刚来到此处，并不了解这些。
看向余枫的目光，瞬间从疑惑审视变成了极度的震惊。
每一级的晋升都需要海量的功勋、实力验证以及时间的积累。
“这批人还有谁晋升了夜卫来着？”
“那几个什么聚集地的首领吧？”
杜云也彻底懵了，嘴巴微张。
看着被血色光芒笼罩、成为全场绝对焦点的余枫。
大哥，身份暴露了！
余枫自己心中也是一凛。
他低估了夜令对功勋记录的敏感性，和这强制晋升的规则。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而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冰山，瞬间降临！
是道境威压。
虽然比血阳道君弱了许多，但依旧让喧闹的甬道瞬间死寂，所有低阶修士噤若寒蝉。
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直接在余枫和在场所有人心底响起。
“功勋达标，权限提升。”
“晋升：夜卫。”
声音消失，那股道境威压也随之退去。
腰间的夜令终于停止了震动和血光。
交叉的双剑下方，是一颗滴血的獠牙，这正是夜卫的标识。
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信息流涌入余枫脑海。
更高功勋兑换比例、进入内城区域资格、戍卫任务小队指挥权、租赁更好修炼室、查阅部分非机密情报...
然而，这些“好处”在眼下，都成了烫手的山芋。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不过还好，那位道境修士，没暴露自己的身份。
两人身上裹着黑袍，旁人目前也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先躲躲吧。
“走！”
余枫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决断。
一把抓住还有些发懵的杜云的手臂，没有选择进入骸骨广场、
脚步一错，直接拐进了甬道旁一条狭窄岔道。
“赵哥，咋办？”
“夜卫只是权限提升，不代表身份暴露。”
“永夜城每日进出修士无数，只要我们不引人注目，这身份反而是掩护。”
“万象楼。”
余枫确认暂时没有追踪者后，低声说出目标。
根据夜令中涌入的永夜城基础信息，万象楼是城内最大的中立情报与物资交易场所之一。
位于相对繁华的内城东区边缘，正是他们所需。
凭借夜卫的权限，两人顺利通过了几处需要身份验证的内城关卡。
夜卫有携带亲属进城的待遇，杜云也跟着进来了。
内城景象与外城的荒凉压抑截然不同。
巨大的骸骨建筑被精心雕琢，覆盖着符文流转的能量护盾。
街道虽然依旧由各种骨骼铺就，却相对整洁。
还是骸骨建筑...
两人低调融入人流，如同两滴水汇入浑浊河流。
望气术悄然扫视四周，将建筑布局、巡逻路线、强者分布默默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