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梦梦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呀？”
金发的少女刷着手机上的短视频，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诶？问我？荧先说嘛。”
悄悄望了一眼房间外走过的空，白晓梦快速收回目光，假装认真地盯着手里的书。
“哼哼，要我说，男人还是纸的好！”
活泼的少女向好友亮出手机屏保，白晓梦看了看，确实是很酷的二次元帅哥，就是她不认识。
“又换了？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你爬坑也太快了点吧，之前的就被你抛弃啦？”
“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嘛，又不犯法。”
一脸得意的少女抱着手机，不知不觉间发出诡异的笑声：“嘿嘿美人...老婆...嘿嘿......吸溜。”
注意到白晓梦嫌弃的视线，荧一抹不存在的口水，勾住了白晓梦的肩膀。
“梦梦还没说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我嘛...或许喜欢温柔、善良、会体贴人的那种？“
“就像我哥那样的？”
“对......不，不对！”
少女抿了抿唇，用手里的课本挡住自己发烫的脸，却被荧夺走。
“哎呦~，喜欢我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至少他的脸看上去不错嘛，就算当花瓶也挺养眼的。”
“你是在变相夸自己吗？而且空又不止这点优点，他成绩也很好，待人处事也......”
“在聊什么？”
端着零食和果汁的空从门边探出头，白晓梦顿时僵住，在心里疯狂祈祷空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嘿嘿，在聊未来的结婚对象。”
听见妹妹的话，金发少年依旧面带微笑，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托盘。
笑嘻嘻的荧把身边的白晓梦推了出来，搭着她的肩膀，向自家双胞胎哥哥挤挤眼睛。
“梦梦刚才说以后嫁给空也可以哦。”
白晓梦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比窗外艳丽的火烧云还要惹人怜爱，但她并没有反驳。跑偏的思绪已经开始设想那样的未来，但才想到穿婚纱的自己，少女就忍不住强行打断了幻象，羞得恨不能钻进沙发的缝隙消失不见。
她没敢对上空的视线，自然也没能看到他的眼神。只听到了冷冰冰的判决掐灭了自己萌动的春心。
“荧，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没等迟钝的脑海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空的下一句话就抛了过来。
“我一直把梦梦当做妹妹。”
呼吸凝滞了，白晓梦如坠冰窖，四周的空气像是在压迫着身躯，让她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白晓梦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迫使自己抬起头，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看向空。
“啊...哈哈，毕竟我不是空哥喜欢的类型嘛，荧也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哦。”
但金发少年并没有如同她设想的那般，像平时一样体贴地转开话题，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或许是我先前的举动让你误会了，抱歉。”
白晓梦呆住了。
为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直白的戳破？
空就那么的...不喜欢她吗？
于是就算知道现在应该沉默认下，就算明白结局已经注定，再追问下去，也只会让几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白晓梦还是抱着一点期许，忍不住问出了口：
“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嗯。抱歉。”
空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不留半点余地。
“我对晓梦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自己悄悄藏起的恋情还未鼓起勇气袒露，就被轻易的摔碎，看着那双熟悉的金瞳，白晓梦只觉得天旋地转，冰冷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重播，伴随着持续的嗡鸣。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好好笑出来，只是茫然地环顾四周，找了个拙略的借口。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呀，我该回去啦，拜拜。”
书和背包都忘了拿，少女从空身边擦肩而过，几乎是落荒而逃。
随着防盗门被推开的嘎吱声，少女凌乱的脚步奔向楼上，空几乎能想象出她是如何跌跌撞撞的迈过门槛，险些被绊了一跤。
但他不能去扶。
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面，空将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和背包放在一起，递给荧。
“你等下去拿给她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
愤怒的金发少女一跃而起，揪住了哥哥的衣领，把他搡到墙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明知道梦梦有多喜欢你！她那么努力的学习，就是想追上你，她还为了给你做点心，把手弄得全是伤...那个最讨厌学习的！有点手笨，总是动不动想着要放弃的梦梦！就为了你！你这——！”
“我知道。”
空平静地打断了妹妹的话。
“那你还——！”
“她终有一天会发现我们没法长大，发现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那告诉她实话不就好了！告诉她，跟她解释！你总有那么多办法能解决问题不是吗？你不是...也喜欢她吗？！”
少年板正的领子被揪得变了形，一颗白色的扣子崩了线，松松垮垮地垂下，像颗要掉不掉的可笑眼泪。
“荧，我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总会离开的。”
“那就待到再也没法待下去的一天！待到梦梦老了，待到她幸福的离开我们那一天为止！”
“如果这不是她期望的未来呢？抛下我们，只会让她伤心。”
“别说得好像你那么懂她一样，你甚至还没做出尝试就退缩了！你根本不知道梦梦怎么想，别自以为是了！”
“这也是为了她好。”
哥哥面无表情的模样让荧更生气了，她抬手狠狠扇在空的脸上，丝毫不顾自己火辣辣发烫的掌心，噙着泪水怒吼道：
“有本事你把这话跟她说去！梦梦她哭了啊！”
即便脸颊肿了起来也毫无反应的金发少年突然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
荧甩开空的衣领，后退一步，声音冰冷。
“空，你这个胆小鬼。”
她抓起沙发上的书本和背包，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