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一场盛大的喜宴刚刚步入尾声。
丝竹管弦之声渐渐停歇,那悠扬的旋律仿佛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萦绕。
鎏金宫灯在夜色里闪烁不定,明明灭灭的光影,宛如梦幻的精灵在翩翩起舞。空气中,喜宴残留的酒香与烟火气息相互交织,弥漫出一股浓郁的喜庆氛围。
不远处,巫四娘和洪天骄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与墨无痕、睚眦豪迈爽朗的碰杯声交织在一起,顺着微风悠悠飘来。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大地上,将重重叠叠的宫影,错落有致地投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上。
整个御花园,都沉浸在这欢愉的余韵之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只为这美好的一刻停留。
子时的梆子声,如同夜的使者,准时敲响。
那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燕京城西门“吱呀”一声,发出轻微的响动,仿佛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晚。
罗楠身着一身玄色劲装,身姿矫健而利落。
那玄色的布料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神秘的光泽,腰间悬挂的贪狼蛇剑,剑身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不凡。
她正稳稳的骑坐在一匹枣红马上,动作娴熟而沉稳。
雪夜叉静静地站在一旁,浑身的银甲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它抖了抖身上的银甲,爪尖不经意间在青石板上划过,刮出细碎的冰花,宛如一幅精美的冰之画卷。
它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此行的隐秘,连呼吸都刻意压得极轻,只有微微起伏的身躯,显示出它内心的一丝紧张与期待。
乌鳢站在队伍前方,拍了拍腰间鼓鼓的水囊,那水囊中装满了烈酒,这是他今晚没来得及喝的喜酒。
他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
他压低声音,对着身后整整齐齐列队的特战队员们说道:“都给老子把耳朵竖起来!今晚这任务,必须悄无声息。谁要是敢弄出一点儿动静,老子让他回去啃三个月冰馒头,别给老子掉链子!”
队员们听了,个个眼神坚定,微微点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百匹战马,每一匹都训练有素。
马蹄都裹上了厚厚的棉套,它们如同黑色的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掠过寂静的街巷。
马蹄踏在地面上,只发出轻微的“噗噗”声,仿佛生怕打破这夜的宁静。
罗楠骑在马背上,勒住缰绳,回头深情地望了一眼。
燕京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模糊,高大的城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肃穆。城墙上的烽火台,宛如一串暗红色的珠子,静静伫立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沧桑。
她轻轻摸了摸怀里秦萧亲赐的密函,那密函仿佛带着皇帝的嘱托与期望,沉甸甸的。
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道:“陛下说西南有异动,这次咱们可得把牙口磨利了,绝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得逞……”
话音未落,雪夜叉突然仰头低嚎起来。
那低沉的嚎叫声,如同夜空中炸响的闷雷,声波震荡开来,震落了枝头的夜露,晶莹的露珠纷纷洒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与此同时,惊起了一片栖息在枝头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在夜空中慌乱地飞散。
乌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迅速抽出背后的双手长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他兴奋地说道:“正好,老子手都痒了好久了!就让那些家伙尝尝咱们的厉害!”
随着罗楠一声令下,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空荡荡的长街与摇曳的灯笼。
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群悄然离去的人默默送行。
整个夜晚,仿佛这群人的离去从未在夜色中掀起任何波澜,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而在重重宫墙深处,秦萧独自站在书房窗前。
他手中拿着一封密信,面色凝重。
在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将密信投入烛火之中。
跳动的火苗瞬间吞噬了密信,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将他眼底的神色映照得愈发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仿佛在这平静的夜晚背后,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
暮色如墨,缓缓浸染着唐城的青瓦土墙。燕京城外三百里的这座县城,在夕阳余晖下显得破败而萧索。罗楠、乌鳢等十名特战队员身着粗布麻衣,背着行囊,装作寻常旅人踏入城中。此时的他们,已按照计划化整为零,分散行动却又相互照应。雪夜叉因身形太过引人注目,被罗楠收入空间中闭关修炼,少了这个显眼的伙伴,他们行动也更加方便。
行至街角,一家挂着 “悦来饭庄” 破旧招牌的贫民饭庄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喊声和男人嚣张的叫骂声。罗楠眉头微皱,与乌鳢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加快脚步,推门而入。
饭庄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满是碎碗残碟。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手持棍棒,正围着四名妙龄少女肆意殴打。少女们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斑,蜷缩在角落,已是奄奄一息。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一脚踩在其中一名少女背上,恶狠狠地说道:“老子让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们给爷陪个酒还不愿意,真是不识抬举,知道爷们是谁吗?给我打,打死算求。”
“住手!” 罗楠娇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她几步上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那伙恶徒。
乌鳢则带着其他队员迅速散开,将大汉们围在中间。
横肉大汉反应过来,啐了一口唾沫,看向罗楠,狞笑道:“哟,爷今晚艳福不浅嘛?刚放倒四个,又来一个!” 说着,挥舞着棍棒就朝罗楠砸来。
罗楠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反手抓住大汉手腕,用力一扭,只听 “咔嚓” 一声,大汉惨叫着跪倒在地。
“你们也想尝尝这滋味?” 罗楠冷声说道,目光扫过其他大汉。
那些大汉见状,顿时恼羞成怒,挥舞着棍棒蜂拥而上。
特战队员们毫不畏惧,迅速出手,拳脚相加。饭庄内瞬间响起一片打斗声、叫骂声和哀嚎声。
罗楠动作敏捷,招招制敌要害;乌鳢更是勇猛,几拳就打倒一个大汉。不过片刻,十几个大汉便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多谢各位大侠救命之恩!” 一名尚有气力的少女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罗楠等人连连磕头。
罗楠上前将她扶起,温声道:“姑娘莫怕,且先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泪流满面,正要开口诉说,却不知暗处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一幕,一场更大的危机,似乎正在悄然逼近……
唐城的饭庄内,一片狼藉。
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哀嚎不止的大汉,他们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血腥味儿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弥漫出一股压抑而混乱的气息。
罗楠刚刚小心翼翼地为一名受伤的少女裹好了伤口,动作轻柔且熟练,眼神中满是关切。
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数十名衙役如潮水般涌来,举着明晃晃的水火棍,将饭庄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为首的捕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让人望而生畏。
腰间佩刀的铜环随着他的走动叮当作响,仿佛在炫耀着他的权威。
他大踏步走进饭庄,目光如鹰般扫视着现场,最后在一个横肉大汉那张肿胀得不成样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大汉鼻青脸肿,模样十分狼狈。捕头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在饭庄内回荡:“大胆狂徒!竟敢在唐城这繁华之地聚众斗殴,简直无法无天!统统给我拿下!”
“大人明察啊!”
罗楠见状,连忙按住身旁已经气得双眼通红、恨不得立刻拔刀相向的乌鳢,然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大人,事情并非您所见的这般。是这些人当街对弱女大打出手,行径恶劣至极。我们只是路见不平,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出手制止啊。”
“住口!”捕头根本不容罗楠分说,猛地抽出佩刀,雪亮的刀刃瞬间抵住罗楠的咽喉,刀刃上映出他眼底那阴森阴鸷的光,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赵少爷是县令大人的亲侄子,向来乐善好施,在这唐城谁不知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分明是你等刁民蓄意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