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还在等着国公爷为她出气。
哪成想,俩人一起躺板板了。
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清沫还让人,给宫里的贵妃娘娘递了话。
隔天,皇帝的圣旨就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魏晋源宠妾灭妻,有违纲常,着即闭门思过三月,罚俸半年。钦此——”
传旨太监尖锐的嗓音刚落,魏晋源就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这倒不是被吓的,而是身上有伤,痛啊。
清沫端庄地接过圣旨,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多谢公公跑这一趟。”
说着,不动声色地让金珠,塞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太监掂了掂分量,眉开眼笑:“夫人客气了,贵妃娘娘特意嘱咐,让夫人有空多进宫坐坐。”
等送走传旨太监,清沫转身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魏晋源,轻蔑地踢了踢他的靴子:“国公爷,地上凉,快起来吧。”
魏晋源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怨毒:“贱人!你竟敢...”
“嘘——”
清沫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国公爷慎言。”
“这隔墙有耳,您说的每一句话,说不定明天就会传到贵妃娘娘耳中。”
魏晋源浑身一颤,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清沫直起身,拍了拍手:“来人啊,把国公爷扶回柳姨娘房里。”
“让她好生侍奉老爷,要是老爷身子有何不测,本夫人饶不了他。”
西兰院里。
两个浑身是伤的人面面相觑。
“国公爷...”
柳如烟趴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同样趴在软榻上的魏晋源,“您怎么也...”
魏晋源疼得直抽气:“闭嘴!”
柳如烟委屈地咬住嘴唇,心里却恨极了清沫。
就在这时,清沫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来了。
“哟,二位这是演苦命鸳鸯呢?”清沫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魏晋源强撑着要起身:“毒妇!你...”
“啪!”
容嬷嬷一个耳光抽在了魏晋源脸上。
“国公爷,注意跟夫人说话的分寸,我们家夫人,可是贵妃娘娘的妹妹。”
经过皇帝的圣旨,全府上下的人也看清了,这国公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夫人背后有贵妃撑腰,老爷算个啥?!他都不敢跟夫人叫板。
他们做下人的,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宁给了容嬷嬷一个赞赏的眼神。
顿时,容嬷嬷腰板挺得更直了,三步做两步,又去给了榻上的柳如烟两巴掌。
“小贱蹄子,夫人亲自来了,你居然敢不给夫人行礼?”
柳如烟被打得脸颊红肿,只得将目光看向魏晋源,只见他正拿吃人的眼神看着清沫。
国公爷都挨打了,她一个贱妾能说啥?
只能含泪爬起来,跪在地上:“妾...妾身给夫人请安...”
清沫满意地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国公爷,您看柳姨娘多懂规矩啊。”
魏晋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
清沫突然沉下脸,“国公爷别忘了,陛下可还罚你闭门思过呢!”
她转身对容嬷嬷吩咐,“去,把祠堂里那个不孝子也带过来。”
不一会儿,魏泽被押了过来。
看到父亲和姨娘这般模样,一夜没进食的他,顿时红了眼:“母亲!您怎么能...”
“啪!”清沫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谁准你叫我母亲的?”
魏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清沫冷冷道:“从今日起,你魏泽就再也不是国公府的嫡子的,以后你就记在柳姨娘名下吧。”
“一个贱妾的庶子,也配叫我母亲?”
魏泽闻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不...母亲你怎能如此,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哼!亲生的又如何?”
“我会叫贵妃娘娘下旨的,改天就会请魏家族老开宗祠。”
“你啊!就好好当一个妾室的儿子吧。”
这话,不仅魏泽难以置信,就连魏晋源和柳如烟,也满眼错愕。
她对他们下手,这个可以理解,应该是痛恨他们的背叛。
对亲生儿子都毫不留情,这是闹哪样?
魏晋源吼道:“夫人,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想干什么?”
“泽儿可是你的亲生孩子,我们魏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你这不是要毁了他吗?”
这一刻!魏泽也慌了。
他发现母亲眼底的冷漠,不似作假。
母亲看向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从前的慈爱,她这是认真的。
魏泽一直以来有恃无恐,仗着的就是嫡长子的身份,他也是母亲唯一的孩子。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他觉得母亲都不会与他计较。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魏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向地面:“母亲!儿子知错了!求您饶了儿子这一回!”
清沫冷冷地俯视着他:“晚了。你将一个外室领进门时,可曾想过我是你母亲?”
“你口口声声在外人面前,说我善妒时,可曾想过我是你母亲?”
“不是说我冷血无情吗?比不上柳姨娘半点,今天我就成全你。”
“以后,你就是她的儿子了。”
柳如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母子反目她很乐意看到。
但这种叉烧儿子,她其实也不是那么想要的。
魏泽面如死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额头都渗出了血丝。
“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
“求您收回成命!儿子愿意受任何责罚!”
他以前虽然觉得柳姨娘好,但真让他做一个妾室的儿子,他是不愿的。
只听过贬妻为妾,还从未听过贬嫡为庶,这让他今后如何立足???
清沫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对容嬷嬷吩咐:“去准备笔墨,我要给贵妃姐姐写信。”
魏晋源终于慌了神,挣扎着从软榻上爬起来:“夫人!你这是要毁了魏家啊!”
“毁了魏家?”
清沫冷笑一声,“国公爷说笑了“我这是在救魏家。”
“这种不成器的东西,连亲生母亲都枉顾的人,怎配继承国公府?”
“母亲......”
魏泽声声唤着,额头磕地的声音越发急促,清沫不为所动。
“住口!”她厉声呵斥。
“从今日起,你只配叫我夫人。”
“容嬷嬷,把这个庶子,连带着偏院的那个小孽种,一起关起来,给我好好教教规矩。”
容嬷嬷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