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许长卿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道:“此物乃我一友人所赠,名为青阳镜,可短暂记录人间画面,只需稍稍施法,便可再现于世。”
“青阳镜……”
两名女子,顿时瞳孔缩小,脸色惨白如纸。
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
便只见许长卿手中掐诀,念念有词,青阳镜上,顿时有微光盛放。
上一世,许长卿对各门派功法招式,便已领会得较同龄人更快许多,而这一世,则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快……”
紫衣女子颤抖着声音道:“拦住他!”
丁川眉头微皱,下意识凝聚罡气,可早已来不及。
一副绮丽的画卷,在空中浮现出来,当时在悬泉瀑布中的画面,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两位少年,相对而立。
徐天朗很有风度地笑道:“若你愿意,直接出手便是……”
话音未落。
他便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画面戛然而止。
全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知多久过去之后。
才听见一声憋笑声,从人群中传来。
紧接着,所有江湖散修,忽然止不住地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当真是笑死人了,这徐天朗还挺有风度,怎么别人真出手了就不乐意了?”
“可笑至极……当真是可笑至极!”
“丢人,这也太丢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根本停不下来。
丁川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许长卿,“你既然有这等手段,却不早些显出来,是想拉我们徐家下水?”
“丁老先生。”
许长卿淡淡地说道:“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方才你不也想着置我于死地吗?莫非只有你能害我,我却不能还手?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股强烈的杀意。
从丁川身上爆发出来。
他沉声道:“置我徐家于死地?就凭你?你也配?”
许长卿摇了摇头:“这世上谁都可以杀谁,没有配不配的,只在于想不想。”
“说得好!”
丁川一步踏出,罡气汇聚成浪,朝许长卿猛然拍去,将他浑身衣物吹起,猎猎作响。
其余散修,更是被逼退数步,面露惊慌之色。
丁川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约莫是六品中段,虽不是剑修,但其威压,竟能与林若寒之流媲美。
“丁老先生!”
叶云同样散发出自身威压,沉声道:“这里可是压剑谷,不是你徐家,在此杀人,你要当我不存在吗?”
丁川冷笑一声,道:“谷主若是想拦我,尽管来试试便是了,只是从今以后,渭水城徐家与压剑谷不相往来!”
“丁老先生一人之言,莫非可代表整个徐家?”叶云丝毫不让。
“爹爹!”
叶雷颤抖着声音,抓住父亲衣袖,沉声道:“徐家……是婉儿活下去的希望啊!”
叶玄瞳孔微缩,一时走神,恰恰是他这走神的刹那之间,丁川骤然飞身而出,五指成爪,朝许长卿杀去。
在他眼里。
此方世界,拳头便是唯一的尊严,若是拳头大了,再可笑,别人都不敢笑,而弱者本身,便是最大的笑料。
徐家的威严,大于一切,今日少爷可以遭人耻笑,可若耻笑之后,许长卿却依旧能活蹦乱跳地活在世上,从今往后,世人便知嘲笑徐家不会有任何后果,这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
许长卿今日必死。
而只要叶云不出手干涉。
丁川自认为,他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只需要一招。
当老人指爪裹挟着腥风袭来时,许长卿后仰的衣摆还悬停在半空。
青石板在罡气碾压下炸成齑粉,少年却像片被风卷起的柳叶,贴着爪影的缝隙飘了出去。碎裂的石屑擦过脸颊,在耳后划出一道血线。
\"躲得倒是快。\"丁川冷笑,右手五指突然暴涨三寸,漆黑指甲泛着金属冷光。
他身形如鬼魅般折转,利爪带起的罡风在擂台划出五道沟壑,竟将散修们方才掉落的长剑尽数绞成铁屑。
许长卿踩着迸溅的碎铁借力腾空,忽然朝着身后疾退。
丁川的掌风追着他后心,沿途竹林应声而断。
就在要触到少年背心的刹那,许长卿突然旋身抓住一杆翠竹,竹身在罡气中碎成万千尖刺。
竹雨纷飞里,丁川的袖袍突然鼓胀如帆。
那些翠色锋芒在离他三寸处诡异地凝滞,旋即调转方向暴雨般射回。
噗嗤——
许长卿身上,顿时炸出片片血花。
“去死!”
丁川速度骤然加快,身形如箭矢般飞来,手中罡气凝成一块,生生砸向许长卿。
就在即将被命中的刹那。
有道真气,恰好在许长卿体内运转三个周天。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
整个院子,都被这道罡气炸成粉碎。
不远处,车辇里。
徐天朗透过窗纱,看见这一幕,脸颊狠狠抽搐吗,心中有股快意涌出,扶墙踉跄走出。
丫鬟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去拦:
“少……少爷……你身体并未痊愈,不可乱动啊!”
“给我让开!”
徐天朗一把将她甩开,踉踉跄跄往许长卿的方向走去,巴不得立马看见许长卿的死相。
却在这时,那片烟雾之中,一道身影倒飞而出,定睛看去,竟是那本以为被碎尸万段的少年,轻盈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之上。
而那片废墟之中。
丁川气喘吁吁,死死地看着许长卿,冷声道:“你方才……是怎么躲过去的。”
许长卿微微一笑,道:“方才你根本没对准我身上打,也不知是丁老先生老眼昏花,看不真切了,还是对在下有些许恻隐之心,还不想那么快杀我哩。”
“放你娘的狗屁!”
丁川冷笑道:“老子巴不得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说罢,他又飞身追上去。
这一次,许长卿不再和他硬碰硬,扭头便跑。
丁川本以为这小子既然怕了,便离死不远了,却没想到这小子竟跑得出奇的快,一时半会儿之内,莫说是追到他,即便是接近,也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