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他嘶吼着打满方向盘，车轮碾过青铜箭镞迸出火星。后座的陆昭衡忽然轻笑出声，鎏金护甲按在他肩头：“夏校尉这手，可比漠北狼骑的套马索有趣多了。“
北疆城的暮色裹着黄沙漫过校场时，夏钧羡的掌心正死死攥着方向盘。后视镜里，魏启刚玄铁护腕折射的寒光刺得他眼眶生疼，弓箭手们搭在弦上的铁箭簇悉数对准了油箱的位置。
“夏校尉若是手抖——“魏启刚的佩刀突然横在车窗上，刀柄狼头吞口几乎撞碎后视镜，“本将的儿郎们可等着拿你这铁兽的头骨当酒碗。“
陆昭衡倚在后座把玩着琉璃瓶中的汽油，鎏金护甲与玻璃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魏将军的刀再近半寸，这琼浆玉液可就要请诸位共饮了。“
夏钧羡咽下喉间的铁锈味，指尖抚过改装过的氮气加速阀。仪表盘上闪烁的油量警告刺目如血——昨夜偷灌的三坛火油，最多撑半炷香。
“王爷请看。“他猛地拧动钥匙，发动机的轰鸣声惊起校场栖息的寒鸦。自动大灯劈开暮色，青铜鸾鸟装饰在强光中振翅欲飞，“此物夜可视物，声如雷震，正是......“
“烛龙！是烛龙神兽！“围观的士兵突然跪倒一片，有个新兵颤抖着指向车灯，“典籍记载，烛龙睁眼为昼，瞑目为夜......“
夏钧羡突然将油门踩到底，改装排气管喷出的青紫火焰点燃了沙地：“愚不可及！“他透过车窗冲人群嘶吼，“这是内燃机！是涡轮增压！你们这群......“
“夏校尉。“陆昭衡的剑鞘突然卡进方向盘间隙，“你嘴角沾了漠北人最爱的狂态。“剑穗上染血的平安符扫过转速表，“继续。“
魏启刚的佩刀在车门划出火星：“王爷不可！上月这厮驾车撞塌了......“
话音未落，夏钧羡猛地按下氮气按钮。钢铁巨兽如离弦之箭蹿出，后视镜里魏启刚的玄铁护甲在沙尘中泛着狼狈的银光。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油量警告的红光与陆昭衡眼中兴味盎然的光彩交相辉映。
“此等速度，可比得上漠北狼骑的赤焰驹？“陆昭衡忽然扯开夏钧羡的束发缎带，任由狂风将他的长发与安全警示灯的红光绞在一起。
“王爷明鉴！“夏钧羡猛打方向盘避开箭垛，轮胎碾碎青铜箭镞迸出火星，“若能在轮轴加装火器，破敌阵不过弹指......“
校场突然响起尖锐的哨音。魏启刚带着铁骑包抄而来，箭雨撞在防弹玻璃上绽开蛛网裂痕。夏钧羡瞥见油量表即将归零，突然将方向盘打死冲进兵器架陈列区。
“你疯了！“陆昭衡的剑鞘抵住他咽喉，“前方是......“
“是王爷的演武台！“夏钧羡眼底泛起血丝，氮气加速阀被按到变形，“末将斗胆，请王爷看场烟火！“
钢铁巨兽腾空跃过三丈宽的壕沟时，夏钧羡扯断了改装电路。后备箱里私藏的火药引线在暮色中燃烧，车尾青紫火焰骤然化作赤红火龙。校场陈列的青铜盾牌被气浪掀飞，在夜空中炸成漫天金雨。
“此物......“陆昭衡鎏金护甲嵌入车顶，望着后视镜里追赶的魏启刚变成黑点，“夏校尉想要什么？“
夏钧羡踩下最后一个油门的余量，将车横停在祭天台前。他转身时嘴角淌血，眼底却烧着疯魔的光：“末将要工部三百匠人，要兵部火药司全权调配，要......“
“要本王的金印？“陆昭衡突然用剑尖挑开他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处烫伤的齿轮印记，“夏钧羡，你可知这铁兽的青铜鸾鸟装饰——“剑锋划过鸾鸟眼珠处的机关，“是本王生母棺椁上的镇魂纹？“
油量表归零的警示音刺破死寂。夏钧羡望着车窗外跪拜的士兵，忽然低笑出声：“王爷若杀我，这烛龙神兽的秘密......“他染血的手指点在变速杆上，“就跟着末将烂在漠北黄沙里罢。“
北疆城的黄沙被钢铁巨兽掀起的狂风卷成漩涡，夏钧羡将油门踩进青砖地缝的刹那，改装过的氮气加速阀发出恶龙般的咆哮。魏启刚玄铁护腕折射的寒光在后视镜里碎成星点，车头青铜鸾鸟装饰撞碎演武台的旌旗，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尾气管喷出的青紫色火焰。
“夏钧羡！“魏启刚的佩刀劈在防弹玻璃上，刀柄狼头吞口撞出蛛网裂痕，“前方是粮草垛！“
夏钧羡染着机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划出血痕：“将军可敢赌命？“他猛地按下仪表盘暗藏的机关，车底盘弹出四柄弯月镰刀，“此物破突厥铁骑阵，可比你的玄甲军快？“
陆昭衡的鎏金护甲突然卡进变速杆缝隙：“左满舵。“他剑穗上染血的平安符扫过转速表，“三年前你阿姊便是这般碾过本王三万精兵的演武场。“
钢铁巨兽在粮草垛前漂移甩尾，车尾掀起的粟米在空中爆成金雾。魏启刚的战马人立而起，他滚鞍下马时，正见夏钧羡将车头抵在自己玄甲护心镜前半寸。
“末将献丑了。“夏钧羡推开变形的车门，靴底碾碎一支青铜箭簇，“比起阿姊的'追电'，这'烛龙'不过学步孩童。“
魏启刚的佩刀突然横在他颈侧：“上月你驾车撞塌烽火台，害得房陵军......“
“房陵军因此发现突厥狼骑的地道。“夏钧羡用沾着汽油的手握住刀刃，“将军可知那日我为何偏偏撞向西南角？“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烫伤的齿轮印记泛着赤红，“因为地底传来的空响，比战鼓还震耳！“
陆昭衡忽然用剑鞘挑起粮草垛里半截未燃的引线：“夏校尉这手声东击西，倒是学全了你阿姊的本事。“他鎏金护甲摩挲着引线上熟悉的缠丝纹，“三年前她烧了本王半座王府，才试出这漠北火油的配比。“
校场突然响起尖锐的鸣镝声。夏钧羡脸色骤变，扑向方向盘的动作比魏启刚的箭更快——三支穿甲箭钉入油箱的刹那，改装过的防爆层喷出冰雾，将箭矢冻在铁皮表面。
“将军的见面礼，末将收下了。“他旋开泄压阀，青色气体在空中凝成“找死“二字，“这氟利昂若是混着火油......“
“够了。“陆昭衡的剑鞘突然击碎氮气加速阀，“夏校尉，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