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豹子确实挺厉害,很快打听到了,想打听的全部情况。
比如制药厂是咋样的上班机制,女工宿舍在哪,汪银朵现在上白班还是晚班,上完班后,一般会去哪。
女工宿舍就在制药厂后边,跟厂区几乎一体。
但它的防守,远远没有厂区那么强。
就一个老门卫在那。
这会儿,汪银朵上白班,也就是早八到下四。
她下班后哪都不去,就回宿舍。
一个宿舍住四个人。
一般情况下,跟汪银朵同宿舍的三个女工,都不会那么早回宿舍。
她们还年轻着呢,要不就去谈个恋爱,要不就周围逛逛。
只有汪银朵比较安静,不愿外出,简直是两点一线。
此时,汪银朵一个人回到了宿舍。
上了八个小时的班,哪怕中午有半小时时间吃饭和休息,现在也累得有些受不了。
她很想倒在床上,先好好睡一觉。
但素来爱干净的她,还是拿了干净的衣服,进了旁边的洗澡间。
制药厂也比较先进,每间宿舍房都配了个洗澡间,也是厕所。
冬天时要去锅炉房,打热水回来洗澡,但现在是夏天,冲冷水澡也无所谓。
汪银朵舒舒服服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刚推门出去,就惊慌地瞪大眼睛。
她刚要叫喊,旁边却突然探出一只厚实巴掌,狠狠捂住了她的嘴巴。
接着,把她整个人都被掐住了!
汪银朵拼命摆着脑袋,想要发出叫声,但不管咋样都叫不出来。
她又拼命甩着腿,把拖鞋都甩了出去。
她刚出洗澡间,就看见有个五大三粗、满脸凶狠的家伙坐在自己的床上。
正是林豹子!
啪嗒!
汪银朵甩出去的一只拖鞋,好巧不巧,正好拍在林豹子的脸上。
把他拍得都一愣。
接着,他恼火地抓住掉在膝盖上的拖鞋,狠狠砸在地上。
他三个手下,已经控制住了汪银朵,让她没办法发出声音,更没办法逃离。
而他们看向林豹子,都禁不住透出憋笑的神情。
林豹子恼火地说:“笑啥笑!有啥好笑的!”
一个手下吭吭哧哧:“豹爷,你……你的脸……”
林豹子从旁边抓起一只红色塑料边的镜子照了照,又是一阵恼火。
只见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红的鞋底印。
汪银朵的努力一甩脚,发出的力量还真非同小可。
林豹子把镜子丢到一边,揉了把脸,朝汪银朵逼去,然后脑袋一晃。
当即,他一个手下就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汪银朵的脖子上。
顿时,汪银朵吓得动都不敢动。
她能感到,锋利的刀刃贴着皮肤。
这稍微一动,恐怕不单单割开皮肉,还有喉管!
看着汪银朵安静下来,林豹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笑呵呵地说:“汪银朵,这才对嘛,放心,只要好好配合我,我保管你不会有事,知道我是谁吗?”
汪银朵摇摇头。
林豹子呵呵一笑。
“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但你的死鬼老公杜川,可是在我这输了不少钱呀,甚至欠我一些账,到现在还没还,你说咋整?”
一下子,汪银朵瞪大双眼,瞬间明白这个人是谁了。
她呜呜叫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歹徒的巴掌死死捂住嘴,啥都说不出来。
林豹子笑呵呵地说:“看你样子,是很想跟我聊聊天,对吧?”
汪银朵无奈地点了点头。
林豹子说:“行,我就给你跟我聊天的机会,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让我手下把巴掌放下去,你不能大声叫喊,这要是一叫——”
“惊动了别人,这把刀子,可会毫不犹豫把你喉咙切开。”
“在杀死你之后,我们逃跑并不是难事,但你就永远没命了,划不来,对吧?”
汪银朵的眼眶里,已经闪出泪花。
她越来越害怕。
她搞不懂,这几个歹徒干嘛要找她,但也无奈把头一点。
林豹子继续笑着。
“好,我再跟你确定一遍,我让手下放了巴掌,你会不会叫?会就点头,不会就摇头,当然,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会选择摇头的。”
“所以,现在开始吧。”
他朝拿刀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歹徒就稍微挪开刀刃。
汪银朵立刻摇了摇头。
“很好。”
林豹子打了一个响指。
另一个手下,就松开了捂着汪银朵小嘴的巴掌。
同时也都松开了她。
不怕她跑,呈三角形包抄着她呢。
汪银朵赶紧往后退,背部贴到了墙壁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虽然惊慌失措,但果然不敢再发出任何叫声。
她哀哀地说:“豹爷,我知道你,杜……杜川说过,他是不是还欠你一些钱,我……我替他还债好不好?”
“还完了债,你们就赶紧走,别……别再来这。”
林豹子阴森森地说:“你老公欠我的债,可真不是你能还得起的。”
汪银朵带着哭腔说:“到底多少,你告诉我,我把所有钱都给你,这次还不完,就等我发了工资再还,迟早能还清楚的,对吧?”
“你别……别伤害我,别把我怎么样。”
林豹子哈哈一笑。
“瞅瞅你这样子,还真怪让人心疼的,我都不好意思让你掉一根寒毛了,放心,我不要你的钱,一分不要。”
“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办完了事,我就放了你。”
“从此以后,都不会再骚扰你。”
汪银朵战战兢兢地问:“要……要我办啥事?我……我也没啥能耐,能帮豹爷你办事啊。”
“不,以前的你也许没有,但现在肯定有,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得委屈你一下,跟我们走一趟。”
汪银朵刚要拒绝,一个歹徒就拿起一块湿哒哒的毛巾,捂在她口鼻之间。
汪银朵挣扎了一会儿,整个身子就瘫了下去。
接着,三个歹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布袋,把她罩在里边。
四人相互合作,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装着汪银朵的布袋拖走,离开了宿舍区。
大门口,将近八十岁的门卫还津津有味卷了一根烟,吧唧吧唧抽着。
丝毫不知他看管的宿舍里,被劫走了一个苦命的小少妇。
汪银朵幽幽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不远处一张桌子边,坐着四个人,正在那一边喝着白酒,一边啃着油汪汪的大鸡腿,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汪银朵毫不犹豫,猛然站起,就朝外边跑去。
哪怕她知道这么做很幼稚,多半跑不了,但还是要跑。
果然,跑没几步,都不用四个歹徒追,她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一下子,两只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拉开一道血口子。
疼得她抱着膝盖,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