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呼吸的代价
从林小曼的病房出来，岳阳的心情还沉浸在那惊心动魄的救治过程中。
他的手心依旧残留着紧张时沁出的冷汗，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林小曼苏醒后的那番话，“水下”“铁链”“三百个沉睡的天鹅”，这些线索就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愈发觉得南粤集团背后隐藏的秘密深不可测。
还没等岳阳缓过神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岳阳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形佝偻、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抱着一个瘦弱的男孩拼命朝着这边跑来。男子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快，动作快点儿！赶紧把孩子轻轻地放置到这张病床上！”岳阳猛然从短暂的失神状态中清醒过来，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着下达命令。一旁的苏蓉不敢有丝毫怠慢，脚步匆匆地紧跟其后，伸出双手协助那位神色焦灼的男子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那瘦弱不堪的小男孩安稳地安顿在了病床上。
直到这时，岳阳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起这个可怜孩子的面容。只见眼前的小男孩简直瘦骨嶙峋，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仿佛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脆弱的骨骼，好似一阵微风拂过便能轻易地将其吹倒在地。那张原本应该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小脸此刻却苍白得如同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就连嘴唇也是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每一次吸气和呼气之间，男孩都会发出异常粗重而又急促的喘息声，就好像他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般，令人揪心不已。他那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节奏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比艰苦卓绝、生死攸关的鏖战。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情况怎么会如此严重？”岳阳眉头紧蹙，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争分夺秒地为小男孩展开一系列初步的身体检查。与此同时，他满脸忧虑地转头看向身旁早已泣不成声的男子，心急如焚地开口问道。
男子听到岳阳的问话，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豆大的泪珠顺着他那憔悴而又满布泪痕的脸颊滚滚滑落，他用颤抖不止的双手死死抓住岳阳的衣角，语带哽咽且饱含悲怆地哭诉道：“医生啊，我的儿子……他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尘肺病。之前我们跑遍了其他大大小小的医院，可是所有的治疗方案对他都没有什么显着的效果。如今，他只能依靠那个昂贵的 Ecmo（体外膜肺氧合）机器勉强维系着生命，但我们家已经倾尽所有，实在是再也无力承担后续高昂的医疗费用了呀！求求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啊！”男子的话语之中满是无尽的哀伤、绝望以及深深的无助，让闻者无不心生怜悯之情。
岳阳眉头紧锁，看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男孩，心中一阵揪痛。他深知尘肺病的可怕，尤其是重度患者，肺部功能严重受损，呼吸困难，生活质量极差。而眼前这个男孩，才仅仅 12 岁，本应是充满活力、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玩耍的年纪，却被病魔无情地折磨着。
这时，愤世嫉俗的主治医生赵一航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男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嘲讽：“这种病，治不好的，别白费力气了。” 岳阳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怒视着赵一航，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作为医生，怎么能放弃任何一个患者？” 赵一航冷笑一声：“哼，你刚来不久，还不知道这种病的可怕。这孩子的肺已经被粉尘侵蚀得千疮百孔，就算用最好的治疗手段，也只是延缓他的死亡而已。”
岳阳没有理会赵一航，他的心思全在男孩身上。他仔细查看男孩的病历，上面密密麻麻的检查结果和诊断说明，每一项都显示着男孩病情的严重程度。男孩的肺部布满了纤维化病灶，肺功能几乎丧失殆尽，只能依靠 Ecmo 艰难地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AI 芯片在视网膜上突然亮起，投射出一行醒目的提示：【检测到患者肺部严重受损，建议使用仿生纳米肺泡进行治疗，该技术可模拟肺泡功能，有效改善患者呼吸状况，但需开胸植入，风险极高】。岳阳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或许是拯救男孩的唯一希望，但开胸植入仿生纳米肺泡，不仅手术难度极大，而且风险重重，稍有不慎，男孩就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岳阳深吸一口气，决定尝试这个大胆的治疗方案。他转身对苏蓉说道：“苏护士长，准备手术，我们要给这孩子植入仿生纳米肺泡。” 苏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她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赵一航听到岳阳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冲过来，指着岳阳的鼻子说道：“你疯了吧？这种情况，我们能够给他洗洗肺就不错了。竟然敢尝试这种手术？这种手术我们医院从来没做过，你这是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岳阳一把拍开赵一航的手，冷冷地说道：“不做，他必死无疑。做了，还有一线生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死去。”
就在岳阳准备带着男孩去手术室时，男孩的父亲突然拉住他，扑通一声跪下：“医生，求求您，别让孩子再受苦了，就让他像个人样死去吧。”
岳阳看着眼前这位绝望的父亲，心中一阵酸楚。他蹲下身子，扶起父亲，坚定地说道：“大哥，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他。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但是......”
“签知情同意书，是吧？我签。我实在承担不起Ecmo的费用了，现在只能搏一搏了。求您了，不要让我人财两空啊。”男孩的父亲绝望第嘶吼着。
在去手术室的路上，男孩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撕扯着岳阳的心。岳阳紧紧握着男孩的手，不断轻声安慰着他：“孩子，别怕，我们马上就手术，手术做完你就能好起来了。” 男孩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岳阳，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但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手术室里，无影灯散发着刺目的白光，手术器械在托盘里闪烁着冰冷的光。岳阳身着手术服，戴上手套，眼神专注而坚定。他知道，这场手术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为了男孩，他必须全力以赴。
当手术刀划开男孩胸膛的那一刻，岳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缓慢。胸腔打开，男孩那千疮百孔的肺部暴露在眼前，岳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迅速拿起仿生纳米肺泡，准备植入。
就在这时，AI 芯片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警告！仿生纳米肺泡携带追踪芯片，植入可能导致患者信息泄露，且有被远程操控风险】。岳阳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看了看手中的仿生纳米肺泡，又看了看手术台上命悬一线的男孩，心中陷入了两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