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穆瑞杰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电视上。
“表格我已经准备好，穆瑞杰，这个家里不养闲人。
如果真的想留在这里……”
穆枭把准备好的表格递给他，“打扫一个房间十块钱，洗碗十块，切菜五块，炒菜十五块。
但是在家里睡一晚要交十五块钱，不交钱只能睡地板。”
“……”
听到“睡地板”这几个字，黄少梅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太狠了。
然而，现在家里的主宰是穆枭。
既然穆枭这么决定了，她自然也不会反对。
穆瑞杰听完彻底傻了眼。
自己的房间都不能住，睡一晚上还要付十五块。
？？？
突如其来的降级待遇让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忽然有些后悔。
要是当初没有推奶奶那一下，她一直会保护他的。
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苦啊！
这个清单里甚至连午餐早饭的收费都写了清楚。
穆瑞杰看着午餐的价格简直不敢相信。
一盘青菜加一碗饭要十块钱。
荤菜要二十。
一荤一素总共三十。
但家里每次吃饭有四道菜加一碗汤，一共需要五十块钱。
早餐一个鸡蛋五块钱。
丰盛一点要十五块。
也就是说，吃一顿有荤有素的饭加住宿费需要九十五元。
怎么可能赚那么多？
此时，穆瑞杰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样呆在那里。
“爸…你这个规定不合理！”
他据理力争，“我一天根本赚不到这么多！”
“哦？”穆枭挑了挑眉，“然后呢？”
“即使我打扫完四个房间也只有四十，加上洗碗、切菜、炒菜的费用才七十。”
穆瑞杰数着手指算账，“七十块钱减去住宿费三十，只剩下四十，这哪够一天三顿饭的钱！”
“那是当然的。”穆枭淡淡地说，“你要在这里吃饭睡觉，至少每天要花一百四十五。
现在的你是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日子的。”
“……”
穆瑞杰瞪大眼睛气愤不已，“爸，你在骗我！”
“骗你？”
穆枭平静地说，“我没有骗你，因为你过去做的事情让我们不想再把你当成儿子。
要知道以前是因为爱你我们才给你免费，现在我们不爱你了，要求自然更高……”
“……”
“知道你以前做了什么吗？如果你能得到你妈的原谅，住宿费可以打五折；如果得到奶奶的原谅，饭钱打五折；如果我能原谅你，就可以恢复以前免费的状态。”
获得原谅？
这几个词像山一样压在他心头，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原来他现在需要的是别人的原谅。
他们已经不把他当家人看了。
穆瑞杰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饿了爸……”
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非常虚弱。
“饿了？想吃饭？那就干活赚钱吧。
拖地十块钱，洗碗十块，切菜五块。
你干多少活，才能吃多少饭。”
穆枭冷冷地说，“切坏了菜或者地没拖干净，都没有饭吃。”
十足的财主样。
虽然心里不舒服，为了吃饱饭，穆瑞杰只好委屈地拿起扫帚和拖把开始清扫地板。
其实房间里不算脏乱。
但即便如此，打扫完一个房间后他就累得直喘粗气。
看着自己这狼狈的模样，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穆枭和黄少梅，他内心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哇”地一声把扫帚和拖把丢在地上，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次的哭声格外响亮，越哭越感到委屈。
如果是以前，只要他一哭，奶奶就会心疼地跑过来哄他。
他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惨。
他一边哭，一边渐渐明白穆枭的话——过去的免费是基于爱，而现在他们不爱他了。
他忽然意识到，以前他们对他的顺从不是因为他多厉害，而是因为爱他、愿意迁就他。
坐在房间里，穆瑞杰一屁股蹲在地上，满脸的困惑和悲伤，眼眶都哭红了。
那嘶哑的哭泣声让黄少梅心如刀割。
她忍不住看向穆枭，“老公…”
“不行。”
穆枭面无表情地说：“他是我的儿子，不能让他变得太娇气。
如果你实在受不了他的样子，就先搬出去住吧。
这两年我来管教他。”
他冷漠的态度让黄少梅想起仍在医院里的惠芬阿姨。
想到网上那些没完没了的指责穆瑞杰的言论，她的心更加沉重。
穆枭是对的。
而且他的方法也是对的。
以前她们哪敢奢望自己的孩子主动分担家务？只要他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可短短三天时间，穆瑞杰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扫地拖地。
想到这里，黄少梅擦干眼泪走进厨房。
她要给儿子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一个多小时后，穆瑞杰累得气喘吁吁，拿着扫帚和拖把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爸爸！我已经拖完地了！我赚到了四十块，今晚可以吃饭了吧！”
但还没等他说完，穆枭随手把几片水果皮扔在了地上，干净的客厅一下子多了好多果皮。
“现在又脏了。”穆枭语气平静，“再去清理干净吧…”
穆瑞杰顿时火冒三丈，看着好不容易打扫好的地面再次变脏，他觉得很委屈，“爸！这可是我辛苦拖干净的！你怎么能往地上丢东西呢？是你弄脏的，怎么能怪我！这不公平！”
他第一次觉得地上的果皮那么刺眼。
“是吗？”穆枭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又顺手扔了一片香蕉皮，“但是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对待奶奶和妈妈辛苦打扫的结果吗？那时候没人说你不对，你现在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听到这话，穆瑞杰哑口无言。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总是给母亲添乱的情景。
那时每次家里刚打扫完，不到半个小时地上就会有新的垃圾。
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都是他弄出来的。
简直就是个捣蛋鬼。
想到这儿，穆瑞杰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那是以前啊！现在不一样了！”
穆枭扬起眉毛看了他一眼，“我才扔了一次你就这么生气，记得以前你还砸过妈妈的化妆品，弄脏了地毯。
你觉得这样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