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随后也下了马车,回身去扶云儿。
刚一下车,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乾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担心身旁的萧
云儿受不了这味道,侧头一看,果不其然,云儿秀眉紧蹙,脸上满是不适。
“不舒服了?”
乾隆关切地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里满是心疼。
萧云轻轻点头,眉头皱得更深了,嘟囔着,“味道好难闻。”
乾隆心疼地将萧云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柔声道:“那就闻朕身上的味道。”
萧云像是找到了避风港,索性将头埋在乾隆怀里,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还是弘历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好闻。”
皇后也闻到了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傅恒,其他的一切都被她自动屏蔽。
阿桂和鄂敏听闻乾隆圣驾亲临,一路小跑着赶来迎接。
两人在乾隆面前“扑通”一声跪地,齐声高呼,“臣参见皇上!”
声音洪亮,在这空旷的营地中回荡。
乾隆神色平静,抬手轻轻一挥,“免礼。”
鄂敏和阿桂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萧云正躲在乾隆怀里。
鄂敏跟随乾隆东巡,有一段时日了,对皇上与萧云之间的亲昵早已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而阿桂则是第一次见到萧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恭敬的神色。
皇后哪还顾得上这些礼仪,她快步上前,神色焦急。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迫不及待地问道:“傅恒怎么样了?他在哪?”
阿桂认识皇后,连忙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傅恒他在营帐里。
常太医替他诊断过了,他精神绷得太紧,在战场上虚脱了,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这话,皇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
她微微向乾隆俯身行礼,“皇上,臣妾想去看看傅恒。”
乾隆理解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去吧。”
皇后直起身,脚步匆匆地朝着傅恒的营帐走去,那急切的背影,仿佛在奔赴一场生命中最重要的相见。
营帐内烛火摇曳,阿桂和鄂敏神色凝重,将所知的种种情况,事无巨细地向乾隆一一汇报。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乾隆的心头。
乾隆坐在主位上,听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贪腐乱象。
他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峻,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待二人汇报完毕,乾隆猛地一拍桌案,怒声说道:“傅恒只是初步调查,就查出了这么多问题,给朕继续深入调查!
朕就在直隶坐镇,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放肆!
还有马上提审被抓的官员!
务必将他们做过的事情,给朕核查清楚!”
声音在营帐内回荡,震得众人心中一凛,纷纷领命,鱼贯而出,去执行这关乎直隶官场命运的重大使命。
随后,乾隆带着困倦的萧云走向床榻的位置!
萧云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困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乾隆看着她疲惫的模样,满是心疼。
乾隆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温柔地说道:“安心睡吧!
朕守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
没过多久,萧云便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营帐里轻轻响起。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帐篷中,昏暗的光线里。
常寿静静地守在傅恒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傅恒的脸,就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皇后脚步匆匆地来到营帐前,抬手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来。
常寿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跪地行礼,声音洪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此刻满心都是傅恒,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急切说道:“免礼。”
便快步走到傅恒床边。
当看到傅恒躺在床上的时候,皇后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来到床前,掀开锦被。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傅恒身上盖着的被子下隐隐透出的绷带。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摸上傅恒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她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心疼与埋怨,“你怎么就那么傻?
为什么要把自己伤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从小就爱逞强,我还以为你上了战场会有所收敛。
可你,却比以前更拼命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让你这么优秀……”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傅恒深深的关切与爱意。
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傅恒的枕边。
赵二柱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在营帐间穿梭,慌乱中甚至撞翻了一旁的兵器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满心满眼都是女儿翠花,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很快便来到了鄂敏的帐篷前。
“鄂将军!”
赵二柱掀开帐帘,声音里带着颤抖与急切 ,“您可得帮我打听打听,我女儿在哪啊?她被救出来了吗?”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鄂敏,那眼神中满是焦灼与期待。
鄂敏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沉声道:“跟我来。”
二人脚步急促,在营帐之间的小道上疾行。
不多时,便来到了尔康的营帐前。
此时,尔康刚从短暂的休息中缓过神来,正抬手准备掀开营帐去查看傅恒的伤势。
一抬头,便看见了鄂敏。
“鄂将军,找我有事?”尔康礼貌地询问。
鄂敏顾不上寒暄,立刻开口说道:“皇上已经到了,赵二柱担心他女儿,所以,我才带他来找你。”
尔康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你女儿,我们已经救出来了,跟我来吧!”
尔康在前引路,步伐轻快,赵二柱则在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终于,尔康在一处帐篷前停下,转头看了赵二柱一眼,“你女儿就在里边。”
赵二柱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一把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