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你这笑容不太对劲，收敛点。”黎紫忍不住提醒道。
“抱歉，刚刚脑补过头了。”罗杰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宝师傅，您继续。”
宝师傅看着罗杰的表情，皱眉道：“你小子跟你师傅还真不像……”
罗杰：“……”
“有没有可能，师徒关系不等于父子关系？”
“行吧，那是我搞错了。”
宝师傅错得快，认错更快，立刻换了个话题，继续带众人参观。
这次，总算见到点像样的东西了——
一尊铜鎏金佛像。
和常见的佛像不同，这件的背光特别大，造型简约，主要由单纯的火焰纹组成。
要不是中间那一小块儿是佛头，乍一看还真像是某种圣火令。
“这是什么佛？”黎紫下意识地看向罗杰。
“应该是如来吧？这长相，总不能是观音吧？再说了，棒子现在基本不信佛教了，拜的佛不会太冷门。”
“不信佛？那他们信什么？”
“主要信邪教，剩下的信基督教。”
“斜教？你逗我呢？”
“当然是真的，被邪教坑死的棒子数不胜数，宝师傅做棒子生意这么多年，应该听说过吧？”
罗杰和黎紫同时看向宝师傅。
老爷子抬手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行吧，罗杰，你小子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他刚才一直没插话，就是想看看罗杰能讲到哪一步，结果竟然全程在线，没给他留发挥的空间。
“连棒子信什么都门儿清？”
“哈哈，这事儿还得提霓虹国那位知名男枪手，他开枪的动机就跟邪教有关，东亚那两个国家的情况差不多。”
“怪不得！”黎紫恍然大悟，“我前阵子见过一个棒子国烤肉店的老板，他脖子上戴着个怪兽项链，我问他是不是奥特曼里的角色，他脸色一变，赶紧把项链藏起来了。”
“原来是怕我认出那是斜教的标志啊！”
“差不多吧，那边信这个的人确实不少。”宝师傅点点头，指着那尊鎏金佛像说，“这东西的原型，是出土的高句丽时代佛像。”
“罗杰刚才说得没错，棒子特别热衷认祖归宗，换句话说，他们想给自己那点儿可怜的历史找个更古老的祖先。”
“这一点，隔壁的小日子也一样。”
“所以这种佛像，在市场上永远有销路。当然了，卖得肯定比不上月亮罐，月亮罐在棒子国的地位，就跟咱们唐三彩差不多，已经成了公认的桌面摆件。”
除了这尊铜鎏金佛像，宝师傅还带他们看了不少东西，比如青白瓷梅鸟竹纹壶、青铜银入丝蒲柳水禽纹净瓶等等。
还有一些描绘高丽人文风景的古画。
罗杰扫了一圈，发现几乎每件物品，都能在华夏古董中找到对应的影子。
不过这些不算抄袭，算学习和致敬。
至少在古代，高丽人确实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到了现代，棒子的态度彻底变了。
“棒子那边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样了。”
“霓虹的在楼下，要不要顺便去看看？”宝师傅随口问道。
“算了，这里的东西，已经够我消化一阵子的了，贪多嚼不烂。”罗杰摆摆手。
“哦？”
罗杰的回答让宝师傅眼前一亮，忍不住笑着点头：“不愧是刘老六的徒弟，这种摆烂还找个堂堂正正理由的做法，实在是太熟悉了。”
“呃……”
罗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没想到还是被宝师傅给看穿了。
说实话，他对倭国古玩的兴趣确实不大，实在没必要再往楼下跑一趟。至于倭国的东西……等以后乐子人联盟再进攻那边的时候再说吧。
“行吧，那就这样了。”
宝师傅走过来，拍了拍罗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你能做的？”
“只要你的价格能比我的成本低，以后我就直接找你进货。”
“宝师傅，你可能误会了……”
罗杰耸耸肩，把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大致说了一遍。
他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推销自己的。
这里的藏品，他准备一样挑一件，唯独那套金属活字印刷模块例外。
“全买？”
宝师傅一听，顿时提高了警惕，狐疑地看着罗杰：
“你小子不会是想偷师吧？买回去照着仿？”
“好主意啊！”
罗杰一拍手，满脸惊喜：
“要不这样吧，宝师傅，你把客户的联系方式给我，以后你的生意我来做，你的钱我来赚，怎么样？”
“你小子，阴阳怪气的……”
宝师傅被噎得不轻，尴尬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摆摆手。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被罗杰怼得彻底没了下文，这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有点吃不消。
为了避免继续被这小子拿捏，他果断转移话题：
“算了算了，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我这生意本来就半死不活的，你要真抢，也抢不到我头上，抢的都是别人的。”
“放心吧，宝师傅，罗杰才不会稀罕你那点小生意。”
黎紫在一旁笑着插话，她可清楚罗杰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意味深长地眨眨眼，问罗杰：
“你觉得一套够吗？要不要多买几套？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件吧？而且要是少了，万一派不上用场呢？东西越多，反而越容易让人重视。”
罗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打算自己回去做几件，你懂我的水平，对吧？”
黎紫一听，立刻秒懂，笑了笑，没再多说。
宝师傅却皱起了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小子果然还是打算买回去仿啊？可问题是，他刚才自己又说了不在意……
靠，这不是被自己给架住了吗？
算了算了，赶紧让他买了滚蛋吧。
“就这么一套，多的没有了，买不买？不买的话，我可就不留着了啊！”
“买买买！”
黎紫立刻掏出手机，笑着说：
“我来付钱，别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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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宝师傅的工坊出来后，罗杰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黎紫：
“其实那些东西没那么贵，你刚才应该让我讲讲价。”
“没事。”
黎紫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多花点钱，你就多欠我点人情。”
“你这图啥呢？”
罗杰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以后你就知道了。”
黎紫故意避开他的视线，快走了几步，直接走到罗杰前面。
“走吧，跟我去酒店。”
“哦，辛苦。”
罗杰耸耸肩，只当黎紫是在转移话题。
他本来以为酒店里可能有什么猫腻，结果发现黎紫订的就是一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她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约好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一起去吃个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