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好，暂时搁置。但这事没完。”
装甲车再次轰鸣起来，朝着嫩江方向疾驰。
江川暗自松了口气。
地下工作者，比他的岳父母还要难缠，简直令他防不胜防。
当初和大舅哥以及贾政一路上从沪市到根据地，其中杀了多少小鬼子，他们一点都没怀疑过。
不得不说，搞地下斗争的，浑身上下全都是心眼。
两小时后，嫩江出现在视野中。
四月的阳光照射在破碎的冰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江川停在一处高坡上观察地形，脸色渐渐凝重。
“比想象的更糟。”王明望着远处，“中间已经出现流水了。”
江川调出系统扫描，发现冰层厚度极不均匀——有些地方仍有一米多厚，而有些地方只剩下薄薄一层。
更麻烦的是，对岸隐约可见小鬼子巡逻队的炊烟。
“必须在天黑前过去。”江川估算着时间和距离，“冰面夜间会更脆弱。”
他只是不想耽搁时间，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就算这时候嫩江全部解冻，也能横渡过去。
江川叮嘱一句：“都抓稳了，这会是一段刺激的旅程。”
装甲车咆哮着冲下河岸，履带碾上冰面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不祥的碎裂声。
江川保持匀速，冰层在车重压迫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从履带接触点向外蔓延。
“左边！左边冰薄！”张铁柱突然大喊。
江川猛打方向，一块看似厚实的冰面在车轮旁轰然塌陷，露出下面湍急的黑色江水。
“天啊...”周雅捂住嘴，看着一块汽车大小的浮冰从上游漂来，狠狠撞在他们刚刚经过的位置。
当装甲车行驶到江心时，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对岸的小鬼子发现了他们。
哨声和喊叫声穿透寒冷的空气，机枪子弹开始在冰面上炸起一串串冰花。
“李秀宁！”江川大喊。
“明白！”机枪已经架好，一串精准的点射将岸边的小鬼子压制在掩体后。
但更多小鬼子正从营地涌出，甚至拖出了一门步兵炮。
装甲车剧烈震动了一下——后轮压塌了一片薄冰。
江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迅速在车后形成一片危险的积水区。
“加速！加速！”王明远抓着座椅大喊。
江川却反而降低了速度——在脆弱的冰面上，震动比重量更危险。
炮弹落在右前方，冲击波震碎了大片冰层。
装甲车被迫转向，却因此偏离了安全路线。
一声巨响，左前方冰面突然塌陷，车头猛地向下倾斜。
“要沉了！”张铁柱惊恐地看着江水漫上挡风玻璃。
江川咬紧牙关，将油门一踩到底。
装甲车的备用涡轮增压器发出尖啸，动力瞬间提升50%。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这个钢铁巨兽竟然从冰窟里硬生生爬了出来，带着漫天水花冲上对岸较厚的冰层。
岸上的小鬼子惊呆了，连装填下一发炮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们从未见过能在冰水中行驶的装甲车。
趁此时机，江川收走了这群小鬼子的武器弹药和服装。
“再见了，各位。”江川按下发射钮，最后一发高爆弹精准命中小鬼子。
冲天而起的火球照亮了整个江面，冲击波加速了冰层的解体。
后方追击的小鬼子，眼睁睁看着装甲车消失在北岸的树林中，而他们脚下的冰面正以惊人的速度碎裂。
“八嘎！快撤！”一头小鬼子曹长刚喊出口，整块冰面就翻了个个儿，将二十多头小鬼子抛进刺骨的江水中。
夜幕降临时，装甲车停在了哈市西南郊的一片桦树林里。
江川关闭引擎，让车辆完全静默。
远处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接下来怎么办？”李秀宁低声问，“我们总不能开着装甲车进城。”
江川打开扫描，哈市到处都是小鬼子以及特务，特别是各个城门和交通要道。
“小鬼子肯定已经封锁了所有入口。”王明远凑过来，眼镜反射着微光，“而且肯定有我们的通缉令。”
江川则不以为然。
就算小鬼子知道他往这边送人，也不一定知道送的是谁。
即便有通缉令，也肯定没有车上几位的照片，或者画像。
江川接着扫描，发现不远处一个小型煤矿：“运煤车队！”
他眼睛一亮，“每天凌晨都有运煤车进城，我们可以混进去。”
张铁柱挠头：“可装甲车怎么办？”
“藏在这里。”江川指向不远处的废弃农场，“等需要时再来取。”
他当然要收在空间里，这是系统给他的奖励，第一次使用，自然不能丢下。
但他不能当着这几位的面前收起来，这几位疑心太重，极难对付。
计划敲定后，他们开始准备伪装。
说到伪装，这倒是省事了。
因为之前这十几位就是为了潜伏做好了准备，和身份证明上的打扮一模一样，也就不用费心思改装了。
凌晨三点，一行人混入了排队进城的运煤车队伍。
“证件。”城门哨兵打着哈欠伸手。
江川递上伪造的通行证，心跳微微加速——这些证件是用系统制造的，理论上毫无破绽。
哨兵随意翻了翻，突然盯着江川的脸多看了一会儿。
江川保持镇定，但右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
“行了，进去吧。”哨兵最终挥挥手，转向下一辆车。
进入城区后，大家立刻分散。
按照约定，江川和李秀宁先去联络点打探消息，其他人分散在附近警戒。
哈市的街道上弥漫着紧张气氛。
巡逻的小鬼子和伪满警察比往常多了一倍，每个路口都有检查站。
江川压低帽檐，带着李秀宁穿过一条条小巷。
“前面左转就是安全屋。”李秀宁低声说，“老陈如果没被捕，应该...”
这里李秀宁熟悉，就算没有江川的扫描，李秀宁也能找到这里。
有了江川的扫描，中间避免了和小鬼子的巡逻队撞上，节省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