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屯的瘦弱女人叫吴四花,是个很守本分的北大荒女人。
去年深秋,丈夫喝醉酒后。
在大荒原上被狼咬死,她自己一个人带着不懂事的女儿,艰难恐惧的生活在同江大荒原上。
娘家的兄弟姐妹们见她生活的很难。都劝她带着女儿再嫁一家,嫁到人口稠密富裕的地方。
可她总是下不了决心,觉得寡妇再嫁是件很丢人的事,何况还带着个女儿。就这么拖来拖去。一直拖到现在。
前两天,三江屯的支部书记郝原领着两个附近农场的知青干部。要租她家闲置的两间房子,她一开始不同意。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怕屯里的人说闲话。怕屯里的女人们嚼舌根子。
可是她架不住郝原拍着胸脯向她做保证。架不住哪个长的不招人待见的知青干部手里的20元钱。
最后还是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其实那两个农场的知青干部,有一个她认识。
7520农场的副指导员郑东生,她就能认识。
郑东生是7520农场的老知青。
以前经常来三江屯找郝原办事。屯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和这个长相英俊的知青干部搭讪。
说郑东生是个好知青,喜欢和他来往。
吴四花一开始以为郑东生要租她家的房子,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晚上搬到他家东厢房的是那个不招人待见的赵金东。
吴四花很失望,晚上他几乎就没怎么睡觉。
赵金东搬进吴四花家的第一天,还算可以,很循规守矩。
早上他早早的起来,就去了屯子西面的二分场,很晚才回来。没和吴四花说一句话!
第二天,赵金东起的还是很早。只是晚上回来的早了点。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敲开了吴四花西正房的门。
进屋后和吴四花闲聊了几句。还逗的吴四花笑了几声。
临走的时候,给吴四花的女儿掏出几块糖来,扔在炕上。
让寡妇吴四花心跳了好长的时间。
这一夜,吴四花同样没有睡好。
到了第三天,还没等赵金东回来,吴四花就早早的吹熄了灯,和女儿早早的睡了。
睡觉的时候,吴四花多了个心眼。在紧靠窗户外面的空地上。撒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完了,又在西正房的门口放了一把扫帚。
这一夜,吴四花更没有睡好。
醒来后,吴四花没有起床,在炕上躺着,撩开窗帘的一角。看见赵金东推开他家的街门,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这才穿上衣服跳下地去,来到外面一看。只见昨晚洒在窗户下面的灰尘,上面印着几双男人的大脚印。门前立的那把扫帚也给踢倒了。
可见睡在东正房的赵军东,昨晚不知在她家西正房的窗户下,来来回回的走了多长的时间。
她现在后悔把东正房租给这个心术不正的男人了。
吴四花站在那儿想了想。准备再观察上赵金东几天。
如果再发现赵军东有趴窗户偷窥她的行为,她就去告诉郝原,让郝原把租给赵金东的房子收回来。
第四天,赵金东还和往常一样,早早的穿戴整齐。去了屯西南的二分场垦荒地。
和前几天不一样,赵金东今天的早早的就回来了,还领回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赶着一辆驴车。把驴车停在街门口后。
就往东厢房里搬被褥,洗漱等生活用品,看穿戴,这对男女不像附近农场的知青。
那个男人和赵金东的岁数差不了多少。长得比赵金东还磕碜。
一双眸子,黑多白少。深陷于瘦长的脸颊上,身材瘦弱,却不伦不类的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子,脖子伸的老长,极像一具刚从古墓中跑出来的僵尸。
那个女人长得倒还可以,四十几岁的样子,粉头粉面,水蛇腰,大屁股,长的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廉价妩媚。
边往东厢房里搬东西,边媚眼翻飞的和赵金东打情骂俏。
吴四花站在旁边,大张着嘴,惊恐的看着这对进进出出的诡异男女。
吴四花的女儿拉着吴四花的衣襟,低声的问吴四花:
“妈妈,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往咱家搬东西”?
吴四花低头看了看他的女儿,木然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赵金东见吴四花母女站在院里,惊恐的看着他们。
他又从兜里掏出几块糖来,塞到吴四花女儿的手里。笑容可掬的对吴四花说:
“四姐,忘了和你说了,老家闹饥荒,遭了年成,颗粒无收,我六哥和六嫂来北大荒投奔我来了。他们两口子准备在咱们三江屯大荒原上开垦几垧荒地,没有地方落脚,先在我这里住上几天。等他们在荒原上盖好房子后,就会搬出去住。你要是觉得不划算,我再给你加些房租”。
说着,赵金东从身上掏出10元钱来,递给吴四花。
吴四花的嘴唇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慌乱的点了下头,把赵金东递过来的钱接了过来。
其实对吴四花这个没有见过世面。又很拮据的女人来说,院子里多住几个人是件好事。
虽然住进来的那个男人,和赵金东一样不招人待见,但他们带着一个女人。
吴四花反而觉得安全了很多。
祁老六和嫩白菜,赶着借来的驴车在大荒原上。走了整整的两天一夜,才赶到三江屯的7520农场。
到了7520农场,听农场的知青们说,赵金东现在是二分场的场长,他现在带着一个连的知青在三江屯的大荒原上垦荒。
齐老六听后大喜过望,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三江屯来找赵金东。
赵金东忙着筹建二分场。忙着完成总场下达的垦荒任务,也没有心情,没有时间去细细的琢磨女人。
赵金东虽然是个非嫖即赌,生性风流,劣迹斑斑的家伙,但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从来不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尤其是他身边的女知青。
当初在农27连就是这样的,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身边的女人容易产生感情,时间长了不好摆脱。
从他来北大荒的第一天起。
他就一直在做着返城的准备。
他可不想成为北大荒的坐地炮、永久牌自行车,把自己的青春扔在这冰天雪地的北大荒。
当初在农27连插队时,他没有对农27连的女知青下手。生性风流的他,却在外面勾搭上了比他大好几岁的嫩白菜。
来三江屯后,他依然不准备对他身边的女知青下手。想在三江屯找个作风不好的破鞋胡搞。
来三江屯租吴四花的房,他一开始没有看上这个病病弱弱的寡妇吴四花。
仅仅在吴四花的东正房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从分场回来。他就有点儿喜欢上了吴四花。
晚上回来,他去吴四花住的西正房和吴四花聊了一会儿天,又大方的给吴四花女儿留下几块糖。
从西正房出来后,赵金东就打起了歪主意。他要勾搭寡妇吴四花。
在赵金东的眼里,吴四花没有一点东北大娘们的那种泼辣,说话直言不忌的性格。
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举止。带着股江南水乡,秦淮河畔的瘦弱和精致。
也正是吴四花身上的这种柔弱精致,才击中了赵金东的软肋。让他有了勾搭寡妇吴四花的想法。
就在赵金东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对吴四花下手的时候。
祁老六带着嫩白菜找上门来了。
嫩白菜在家,听祁老六的蛊惑说,位于三江屯大荒原的松江王墓陵里面,埋藏着数不清的宝贝。
随便从里面拿上一两件宝贝,就够她享受一辈子。
嫩白菜听了祁老六的话,大喜过望。
这才央求祁老六带着她来三江屯,名义上是照料祁老六和赵金东的生活,给他们两人做饭洗衣服。
实际上是陪着他俩人睡觉,用它白花花的身子,来换几件古墓中的宝贝。
千里之外又见到了赵金东。
她的骚劲不由得就又来了。
扭着肥腴屁股,在赵金东面前晃来晃去。
时不时还用她丰满的胸,撩拨一下赵金东。
赵金东被嫩白菜撩拨的欲火中烧,他咽着唾沫,喉咙蠕动了几下。
如果不是祁老六在面前,他早把嫩白菜按倒在东正房的炕上了。
赵俊东也看出来了,前几天他迷上了像干柴一样的寡妇吴四花,是他身边太缺少女人了,这才让他有了勾引吴四花的想法。
为了勾引吴四花,他费劲的装了几天绅士。
在吴四花面前少言谨语,憋了好几天。愣是没换来吴四花的一张笑脸。
他觉得太亏了,还是他的老相好嫩白菜实惠,直来直去。只要他一个眼神,嫩白菜就会投怀送抱。
晚上吃饭的时候,祁老六多喝了几杯酒,赵金东也多喝了几杯。
也许是对古墓中宝贝的憧憬。祁老六的话多了起来,他把自己称作为摸金校尉。这让同样喝多了的赵金东大惑不解。他舌头打着转,对祁老六说:
“六哥,上次我就听你说过,我们盗墓人都爱把自己称作摸金校尉,这摸金校尉是什么意思?这级别是不是太低了?为什么不给自己起个更响亮的名字?
叫摸金元帅,那多有气势”。
说着,赵金东诞笑着把一条鸡腿掰下来,放到自己的碗里,狼吞虎咽的大嚼了起来。
算上这次,祁老六这是第三次来三江屯了。
他知道,三江屯除了一望无际的大荒原外,就是这十几座大大小小的墓陵。
由于前两次来三江屯,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没有机会对松江王墓陵下手。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赵金东这个蠢货做内应,他当然格外的珍惜。除了把嫩白菜这个烂货送到三江屯慰问赵金东外,还给赵金东拉来不少三江屯非常稀缺的烟酒、蔬菜等物品。
祁老六喝的有点儿上头。
扬起一张僵尸版的脸颊。胡吹乱侃了起来:
“赵连长,你以为摸金校尉这个称号,是我们盗墓人自己封的吗!你错了。摸金校尉这个称号,是我们盗墓老祖宗封的,再说的远点,是天上玉皇大帝给我们盗墓人封下来的。其实我们盗墓人是一种很神圣的职业。我们的老祖宗把他们积攒下来的宝贝。保存在地下,总有一天会让这些宝贝重见天日的!于是在人世间。就有了我们挖坟盗墓这个神圣而伟大的职业。是我们盗墓人冒着风险,深入地下,和那些睡在地下的死人说好话,嗑头上供,才把那些深埋在地下的宝贝从地下挪移到地上,才有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因此,我们盗墓的老祖宗,这才给他们盗墓后代起了个摸金校尉文明高雅的称号。
赵金东被祁老六这顿胡吹乱侃,整懵了。
他给祁老六的酒杯里斟满了酒,说:
“六哥,你说咱们盗墓行业古来就有,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盗墓的职业”?
祁老六见赵金东被自己忽悠的,像个小学生一样的虔诚。他越发得意了起来。干瘦阴白的脸颊微微的有了点儿红晕。喋喋不休的说道:
“盗墓之事古来就有,追根溯源,自项盗秦后,历二十朝
天下无不发之冢,世间朝代更替。穴地掘冢。基本上可分发丘,摸金,搬出,卸岭。
赵金东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条鸡腿夹到了祁老六的碗里,讨好的说:
“六哥,盗墓有四大门派,那咱哥俩是哪个门派呢”?
祁老六鄙夷的看了一眼赵金东,说:
“我们既然是自称摸金校尉,那我们自然是摸金门派了。
其实发丘和摸金是一家。发丘和摸金之辈始于后汉。要求盗墓的人不多,两三人,三五人都行。无师徒传承之名份,唯以发丘印、摸金符、寻龙决等物为凭证,进退有序,攻守有法。盗亦有道。敬鬼神而远之。
赵金东听着祁老六一顿故弄玄虚的乱侃。既惊讶又好笑,向祁老六问道:
“六哥,咱们挖人家的祖坟,偷盗人家的陪葬品。还要和人家讲道理,这也太搞笑了吧”?
祁老六端起他手中的酒杯,正要干掉,听了赵军东的挖苦,不高兴的看了赵金东一眼。
放下手中的酒杯,继续的唠叨了起来:
“人点烛,鬼吹灯。是传说中的四大盗墓门派之一,摸金门派的不传之密。意思是进入古墓中的盗墓之士。一定要先在墓室的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才能开棺。如果点燃的蜡烛熄灭。则应该迅速退出。不能取墓里的任何一物。相传这是我们盗墓祖师爷所定的一条活人和死人的契约。
千年传承,不得破例”。
祁老六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特别的阴森可怕。
赵俊东看着祁老六僵尸般的小脸颊,有点害怕,拿起酒瓶来,想给祁老六把酒斟满,结果一哆嗦。把酒洒在了炕桌上。
外面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赵金东和祁老六警觉的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祁老六向门外努了一下嘴。
意思是让赵金东去开门。赵金东心领神会,跳下了地,跑过去把门打开。
发现门外站着是吴四花和他的女儿。
赵金东感到挺惊讶的。他搬到吴四花的东厢房有4天了,这是第一次见吴四花主动的来他家。
赵金东回头看了一眼祁老六和嫩白菜。又扭回头来,惊讶的对吴四花说:
“四姐,你有事吗?来,快进来,和我们整上几杯酒”。
吴四花脸红了一下,她本不想进来,可她女儿的眼睛盯着炕桌上的饭食。吸吮着小指头。不肯走。
嫩白菜跳下地来,上前拉住吴四花的手,亲热的说:
“赵金东叫你四姐,我也跟着赵金东叫你四姐吧。来,四姐和我们整上两杯。
吴四花红着脸挣脱嫩白菜的手说:
“不,不,不了,你们喝,我不会喝酒,我来找你们有事。
你们在院里拴的那头驴,换个地方拴吧。把我家的梨树皮都啃了,你们出去看看”!
祁老六把啃了一半的鸡腿扔在盘子里,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气的骂道:
“他妈的,这头蠢驴,饿上你一天,是准备让你去坟头上吃草。啃人家树皮干什么?
祁老六捂了一下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嘿’嘿的干笑了一声。跳下了地。朝他的驴跑去。
嫩白菜见吴四花的女儿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贪婪的看着炕桌上的饭菜。
便抓起一把炒熟了的花生米,递给吴四花的女儿,说:
“四姐,你的女儿吧,长得真水灵。来,孩子,吃吧”。
吴四花的女儿抬头看了一眼吴四花,不等吴四花同意,就伸出了她的小手。把嫩白菜递过来的花生米捧在了手里。
炕桌上杯盘狼藉,啃的不干净的烧鸡,掰成半块的咸鸭蛋,切成大块的猪头肉,在炕桌上的盘里扔着。
喝完酒的空酒瓶倒在炕桌上,烟头扔的满地都是。
屋里散发着一股酒和臭脚丫子的味道。
嫩白菜穿着紧身的秋衣秋裤。裸露着半块白幌幌的胸脯。
她见吴四花女儿还在看着她。便随手把祁老六吃剩下的半块鸡腿捏在了手里,给吴四花的女儿递过去。
吴四花的女儿抬头看了吴四花一眼。刚要伸手去接。
吴四花用孱弱的声音制止住了她的女儿,然后拉着她的女儿,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