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遇白牵着钟玲喜匆匆回房,转身把门关上,他才接通视频电话。
“睡了吗?这么晚才接。”纪母柔和的声音传来,“我看看玲喜呢。”
这个时间点,纪母为什么打视频电话过来?
钟玲喜和纪遇白心知肚明。
钟玲喜一听到纪母的声音,心底的烦躁便如细细泉水不断冒出来。
她搭在纪遇白腿上的手,紧紧捏住他紧致的大腿肌肉,表达她的不满。
纪遇白吃痛,竭力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咬牙切齿地回答纪母,“我们出来玩了。”
一听说他们出门,纪母眉眼间便染上担忧。
“去哪里玩了?安不安全啊?吃的东西干净吗?”
“年轻人出去玩,就让他们玩得开心嘛,玲喜也需要换个环境换个心情,”纪父在一边劝她。
听到纪父的话,钟玲喜手上的力道才松了几分。
纪母虽然看她看得紧,让她心生不悦。
但纪父明事理、尊重她感受,心中的抵触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纪母轻啧一声,责怪纪父,“你别说话,孕前期就是要多注意,不能到处乱跑。”
因为玲喜吃药的事情,妈妈和老头已经闹过一次矛盾。
纪遇白生怕两老再次吵起来,他急忙解释,
“就在京市郊区,冷方以定的温泉酒店,全部人都在呢,饭菜是自己做的,干净、卫生,还有营养,玲喜吃的也挺好,你们放心吧。”
听说是和冷家的人一起,纪母脸上担忧、凝重的神色才缓和一二。
冷家是中医世家,人家诊疗都是把脉、看舌,根本不用医疗器械检查,就能知道身体的情况。
和他们在一起,儿媳妇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也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在外面吃饭,又是过节,不该吃的不要吃,忍一忍,也就十个月的时间。孩子生出来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钟玲喜将纪母的话听在耳朵里,很快又从另外一只耳朵出去了。
她知道纪母没有恶意,这个孩子承载太多期盼,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一听到纪母口中说出吃药、孩子有关的话,就会烦躁、抵触。
可对方是纪遇白的妈妈,她也只有忍着。
且除开这两件事,纪母对她这个准儿媳还是非常好的。
出国旅游,寄药片回来的时候,也给她寄了衣服、首饰和包包。
钟玲喜勉强扯出一抹笑,“妈妈,我知道的,我会注意。”
纪母满意她的回答和乖巧的态度,可她没有要挂断视频电话的意思。
纪母的目的很明显,她没有看到钟玲喜吃那些药片之前,她是不会挂挂断电话的。
对于其他事情,纪母都很随和。
一旦牵扯到钟玲喜腹中的孩子,纪母就会变得固执。
僵持几秒,纪遇白起身,取了药片和保温杯过来。
钟玲喜看着纪遇白手中的药片,没有表情地接过水杯,准备吃药。
吃到嘴里的药片,带着一股奶香,混着温水,在口腔化开。
“这药......”钟玲喜意外地看向纪遇白。
纪遇白不疾不徐地和视频里的纪母道晚安,“妈,我们要洗漱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纪母面露微笑,再次叮嘱,“前三个月,胎儿还没有坐稳,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还有你,给我控制点,玲喜要是有个什么不舒服,我回去收拾你。”
“知道了。”
纪遇白答应下来,纪母才关掉视频电话。
纪遇白期待的问钟玲喜,“味道怎么样?”
钟玲喜眉眼含笑,“味道变了,奶的味道,是什么呀?”
“幸运的奶粉。”
钟玲喜捶他腿,“你怎么这么坏,偷幸运的奶粉。”
“那还不是为了我的幸福生活嘛,看你每天一接视频就那么痛苦,我心里难受。对不起啊,老婆,我没有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纪遇白那魅惑人心的丹凤眼真诚又可怜,看得钟玲喜心都软了。
纪遇白夹在中间的不容易,她看在眼里,但除开纪遇白,她还能找谁来发泄情绪呢?
他现在能处理掉让她不开心的事情,自然是原谅他,“我也不是无理取闹,医生都说了,除了叶酸片,其他的没必要吃,所以我不想吃。”
“我懂的,你没有错,都是我不好,我处理不了我妈妈。”
“现在这个办法也挺好,至少你妈妈安心,我也不用担心那些药对我和孩子有任何的不良影响。不过......”
钟玲喜探究的眼神看着纪遇白,这主意肯定不是他想出来的。
否则,他何必苦恼那么久呢?
“谁出的好主意?”
纪遇白嘿嘿直笑,“你肯定想不到吧,是冷方以想的。他说起偷梁换柱的主意时,我是想去山下买些奶片回来的。但是他说奶片不好,还得改大小,不如用幸运的奶粉压。然后我们就做了这个。”
钟玲喜拿着手里的药片仔细翻看,“你还真别说,这个和药片完全没有差别。”
真看不出来,冷方以一个医生,居然会干这种事。
有些意外呢。
“我的处理,你满意吧。”纪遇白趁机邀功。
钟玲喜:“挺好的,要一直不被妈妈发现哦。”
“必须的,我会亲自保管药片,伺候你吃‘药’。”
“嗯。”
“那我可以有奖励吗?”纪遇白说着,点了点他的脸颊。
钟玲喜摇头,“不行。”
他们两个太容易擦枪走火了,医生说前三个月不可以有房事。
所以,要拒绝。
“那嘴巴也行。”话落,不等钟玲喜拒绝,纪遇白在她的唇上偷香。
钟玲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耳尖一热,闪躲的视线看向别处。
纪遇白目光落在她那一截光滑的脖子,目光不知不觉有了温度。
他察觉到身体的异常,他警告自己,不能任由情欲躁动。
纪遇白慌忙转移注意力,“冷方以在群里发了照片,你看一看保存起来,我去给你准备洗漱用品和睡衣,弄好了叫你。”
再也不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片,压在胸口的气,一下被驱散。
钟玲喜点头如鸡啄,“嗯,好啊。”
钟玲喜一张一张地翻看,唇角挂着浅浅笑意。
每一张照片,都是幸福的记忆。
短短的几个小时,将她这一段时间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人啊,果然要多和让人舒服的一起在一起。
另一个房间里,两个女孩子趴在床上,同样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这一天,除了幸福两个字,我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表达我的心情。”甄真感慨道。
“是啊,小月的妈妈好温柔,大伯母好贴心。我都已经习惯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了,但是今天还是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
花兰说着说着,喉咙发紧,声音也变了。
看到花兰哭,甄真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抹掉眼泪,巧妙地换了话题。
“烟花果然很出片,今天的照片都拍得好好看。”
花兰看着手机上,她和褚霄的合照。
他们没有牵手,没有暧昧的身体碰触,但是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爱意。
没想到这么有氛围感的瞬间,都被方以哥抓拍到了。
“方以哥虽然总是欺负幸运,但他刚才可一直在拍幸运,总感觉他有点口是心非。”
甄真随口猜测,“大概是因为有我们在,他不好太过幼稚。”
“不过,我真觉得你们两个好像,在公开场合,都很严肃专业,私下里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工作需要嘛。”
“甄真,老实说,和冷家相处一天,你有没有想过拿下冷方以,嫁入冷家?”
“没有。”甄真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适合过太幸福的日子,因为我总是会乐极生悲,这就是我的命。”
花兰愣住,想到甄真这段的时间的经历。
甄真在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闹出负面消息。
真的是命吗?
花兰不知道,她也说不清楚。
甄真一点没有介意花兰的沉默,反而安慰她,“洗洗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