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救世之法,那这个世界还真没必要拯救了。”
沃特法克当然只能继续在永生花计划中痛苦地挣扎,当这个国家最终选择这个计划成为拯救之法后,一切都没有迂回的余地了。
战事正酣,米卡国军使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核弹每天都在大海中爆炸。
因此,兰陵岛沿岸时不时就遭遇一场场海啸,加之时不时丧尸登陆冲击,政府下令内迁人口,沿海不得居住人民。
可时值战乱,迁走的人民却也没有办法妥善安置,天气太冷,避难所并没有打开,冻死街头者不在少数。
沃特法克走在这样的街头,心情自然是十足的烦闷,冻死的老人就如同一只可怜丧家犬,饿到哭喊的小孩也令其想到了动物的幼崽。
“格林女士,这些人怎么也好好安置一下嘛,这样搞是要闹哪样?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扔在这里。”
格林摇摇头,也是叹息。
“政府自己拥有的场所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找哪些华府人借场地安置,有的拿出来了,但更多人选择了拒绝。”
“咱们手里有枪,还怕他们不给?”
“很多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我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华府人的支持,把枪口对准他们?总统怕是都不敢,这个国家的底线一直都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沃特法克闭上双眼。
“所以?格林女士,意思就是说?他们不拿出来,我们就不能逼他们拿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对。”
在格林的这声对中,沃特法克能感受到对方似乎也有那么一丝痛苦,但确实不多,可自己这样一个见过太多苦难的人,哪怕是华府人,都无比心痛。
“法律之外,莫外乎人情,这些百姓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人!是有免于饥饿和寒冷的权利的。”
格林点点头,闭上眼睛道:
“我在初入仕途时,那时候宣誓,说的就是要保证人有基本的生存权,免于饥饿寒冷,清洁饮水,基本住房和健康……可是现在,我无法做到,只因在这些事情背后,有着很多无法打破的权利。”
“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可是不侵犯某些群体的私人财产,这些人就要冻死饿死!生存权高于财产权吧?就不能用暴力机器,先保证生存权吗?”
“对不起,在我们这里,生存权从来没有高于过财产权。”
沃特法克苦笑,内心对这个国家已经心灰意冷。
“格林女士,我知道你的,你是一个堪称冷血的人,但你面对这些芸芸众生,似乎也是有那么一丁点怜悯的,难道那些华府人就一点儿怜悯都没有吗?”
格林左右看了看,示意士兵前去分发自己私人提供的食物。
“你会对猩猩猴子怜悯吗?我们可是有着相同的祖先,几百万年前。”
“你这是……”
“善良的人对猫狗都会怜悯,但大部分并不算什么善良。
所谓怜悯,更多只存在于相同物种之间,工业革命已经好几百年了,物质的高速增长却并不平均。
拥有更多物质的人和底层,实际上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华府人内心压根没把底层百姓当成自己的同类,既然不是同类,又何谈怜悯一说?
也许我拿猩猩猴子来举例并不合理,灾变之后,兰陵岛上的资本主义发展到了一个绝对的顶峰,百分之八十四的财富集中在百分之三点七的人手中,这些人与底层的交流也几乎是断绝的,因为他们不想与底层交流,以至于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和自己的亲疏关系已经远远大于人类和猴子了,也许?蝼蚁更加适合他们。”
“是吗?真……”
“别说这么多了,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改变的,目前随着我们大部分基地在地下能控制的武器打光,我们的海外基地还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一个了,兰陵岛沿岸天天都在爆发大战,随时有被攻破的可能性,总统和我都想知道,你的计划,到底还要多久时间?”
沃特法克长吁了一口气道:
“也许……一个月吧?能撑得住吗?”
“撑不住,四面环海的兰陵岛,也就是四面受敌,整个大洋的尸潮都在围攻我们,打光所有的武器储备和能源物资,军方估计,也就是十五六天了。”
“如果是这样?你们打算怎么做?我要的,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格林眨了眨眼睛,转身便走,风中留下了一句话: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
沃特法克回到位于已经搬迁至地下避难所的实验室,他看着自己用难民造出的各种畸形怪物,眼神早已麻木。
“原本就不认为自己和百姓是同一物种,那么这件事情一旦成功,这些人会把自己当成什么呢?”
沃特法克摇摇头,在他心里,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但事情自己确实还要继续做下去。
东国人想着保护绝大多数人,米卡国只要能活下一部分人,无论多少。
沃特法克不知道哪种是对的,但在他看来,东国人的做法是更加聪明的事情。
多数人活下来了,也就能把现有的阶层结构完整地平移过来。
而少数人活下来之后,今年还是一个层级的人,但随着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人又变多了之后,又会分化出高高低低,也许悲剧又要再重演一遍,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但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看法,未来还没有到来,一切都不知道其结果。
“实验继续。”
由于时间紧迫,丧尸大军步步紧逼之下,所有的实验都变得异常暴躁,沃特法克为了效率,很久之前也开始了残酷的人体实验。
实验体多来自被骗来的难民,面对实验体的求饶,沃特法克已经听麻木了,示意助手直接注射,没有理会对方。
短短时间里,沃特法克手上沾了一百八十多条人命,这些实验体的结局都很凄惨,至少死亡的过程都是极为痛苦的。
“第一百八十九次实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