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戒律堂。
当值的赵长老正端坐于堂中,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气。那古籍的封面上,镌刻着古老的符文,隐隐散发出淡淡的金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赵长老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要将书中的每一个字都刻入心底。
忽然,一道刺目的警讯符光华如流星般掠过,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那光华闪耀着刺眼的蓝光,划破空气,带起一阵细微的破风之声,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危机的降临。
赵长老眉头一皱,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仿佛能夹断空气,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后山方向,传来异常能量波动?疑似有弟子修炼禁术?」
赵长老心中一凛,手中的古籍「啪」的一声合上,那声音在空旷的戒律堂中回荡,显得格外清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那目光如同寒冬中的冰棱,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后山乃是宗门禁地,平日里弟子们鲜少涉足,如今竟有如此异象,莫非真有人胆敢触犯宗规?
「岂有此理!」
赵长老性格刚正不阿,最是痛恨这种歪门邪道。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那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当即点齐了十名戒律堂弟子,个个身手不凡,气势汹汹地朝着后山而去。那些弟子们个个神情肃穆,步伐整齐,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此时,苏婉儿正藏身于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戒律堂一行人的动向。她的身影隐匿在竹影婆娑之中,仿佛与这片竹林融为一体。她算准了时机,故作惊慌地从另一条小路「恰巧」遇上了戒律堂一行人。
「赵长老!」
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她指着后山的方向,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弟……弟子刚才路过,看到那边有诡异的蓝光闪烁,还有一股好可怕的力量,弟子的灵力都差点被冲散了!弟子担心……担心有同门误入歧途……」
她话说得极为巧妙,只描述现象,不做定论,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关心同门、忧心宗门安危的立场之上。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仿佛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娇花。
赵长老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中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带路!」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踏过蜿蜒的山径,穿过茂密的林荫,直奔后山而去。山路崎岖,荆棘丛生,但赵长老一行人却步伐稳健,毫不迟疑。果不其然,在路上,一名眼尖的戒律堂弟子发现了那块沾血的破布。
「长老请看!这里有血迹,似乎是某种妖兽的,但……血气已经散了,像是被什么邪法吸干了精气!」
那弟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手中的破布仿佛烫手山芋般,迅速递给了赵长老。赵长老接过破布,眉头紧锁,那血迹斑斑的布料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苏婉儿心中冷笑,脸上却更显惊惧,悄悄往赵长老身后缩了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那模样愈发惹人怜爱。
这下,看你林逸怎么解释!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剑光如流星般从远处疾驰而来,落在众人面前,正是闻讯赶来的林默。他一身青色长衫,剑眉星目,气质卓然,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他是在自己的洞府中,感觉到了一股极其细微但又极其陌生的能量脉冲。那脉冲一闪即逝,却让他心神不宁。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戒律堂集结的钟声,那钟声沉闷而急促,仿佛在宣告着某种紧急事态的发生。
「赵长老。」林默拱手行礼,目光扫过一脸「柔弱」的苏婉儿,最后望向能量传来的方向,眉头紧锁,「发生何事?」
「哼!你那个好师兄,恐怕是捅出大篓子了!」赵长老没好气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一向看好林默,对那个不务正业的林逸则没什么好感,此刻更是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满。
林默的心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那沉重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师兄?
他立刻跟了上去,心中五味杂陈。他不信师兄会修炼魔功,可那股陌生的能量又该如何解释?那能量波动如此诡异,仿佛蕴含着某种邪恶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
当赵长老带着一群人,杀气腾腾地出现在荒地上时,林逸正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那块被击穿的青石。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威力还是太小,线圈的匝数不够,电池的电压也不稳……如果能有稳定的高压电源……」
他正盘算着如何改进,一抬头,就看到了赵长老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以及他身后,一脸担忧的林默,和躲在人群里、眼中藏着幸灾乐祸的苏婉儿。
林逸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冷水浇头。坏了,动静搞太大了。
「林逸!」赵长老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林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神色平静如水。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慌。一旦慌了,就什么都完了。
「不知?」赵长老怒极反笑,他指着地上的血布,又指着那堆奇形怪状的架子,「你深夜在此秘密集会,鼓捣这些邪门歪道,还引动异常能量,惊动全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苏婉儿适时地站出来,怯生生地说:「林逸师兄,我们都看到了那骇人的蓝光,还有那股可怕的力量……你……你快跟长老坦白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她这番话,看似劝解,实则句句诛心,直接把「邪术」的帽子扣了上来。那双看似无辜的眸子中,隐藏着一丝得意的光芒。
林逸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好一朵盛世白莲。
他没有理会苏婉儿,而是转向赵长老,不卑不亢地说道:「长老明鉴。弟子确实在此做些实验,但绝非什么邪术禁功。」
「实验?」赵长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管这叫实验?这分明是旁门左道!我问你,刚才那股狂暴的力量,从何而来?你用了何种功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逸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林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也想知道答案。那股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林逸脑中念头飞转,他知道,此刻必须用他们能理解的逻辑,来解释这一切。
他先是指了指那堆陶土大缸,说道:「长老,请看这些。这里面,并非什么邪物,而是弟子按照一本古籍残篇《五金化气论》记载的方法,用青矾、胆水、铜铁,尝试『化金石之气为己用』。」
《五金化气论》?
赵长老一愣,这本破书他有点印象,是藏经阁里最无人问津的垃圾之一,讲的是一些凡人方士炼丹点金的妄想,跟修炼屁关系没有。
「至于这边的架子……」林逸又指向那电磁轨道炮,「弟子是受了另一本残篇《地脉磁考》的启发。」
这个名字一出,人群中没什么反应,但九天之上,云顶仙峰的水镜前,云梦仙子拨弄水面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地脉磁考》中提到,天地之间,存在一种名为『地磁』的无形之力,可引金石。弟子就在想,既然风可助火,水可导雷,那这『地磁之力』,是否也能被引导、被放大,化为攻伐之术?」
他侃侃而谈,将自己的科学理论,完美地包装成了对上古秘法的「考据和研究」。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所以,弟子搭建此阵,引动『金石之气』,再以阵法增幅『地磁之力』,两者合一,便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整个过程,引动的皆是天地自然之力,与灵力无关,更与魔功无涉!」
这番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却说得头头是道,令人不由得信服。赵长老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而林默则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苏婉儿则咬紧了唇角,心中暗恨,却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