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树木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树干剧烈摇晃,树叶纷纷飘落,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一些较小的树木更是直接被压弯了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就连远处山峰上的积雪,也在这股气势的冲击下,簌簌滑落,发出阵阵轰鸣。
林逸的头发根根竖起,无风自动,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在空中狂舞。他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他的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坚毅和决绝。此刻的他,宛如一尊天神下凡,散发着令人敬畏的神圣光辉。
「这是……突破了?」清风道长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哈,我清风派又要出一位天骄了!逸儿,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然而,林逸的突破并没有就此结束。他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气势也越来越强,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吞噬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山谷,让人感到窒息。就连清风道长和云梦仙子这样的高手,也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突然,林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呻吟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身上的金光瞬间消失,整个人也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逸儿!」清风道长惊呼一声,脸色骤变,连忙飞身而至,将林逸扶了起来。
云梦仙子也急忙赶了过来,她探查了一下林逸的情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呼道:「他的经脉……寸断!而且,他的丹田也受到了重创,恐怕……」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担忧和恐惧,却清晰地传达给了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的手颤抖着,他不敢相信,刚才还光芒万丈、如旭日般耀眼的林逸,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虚弱,奄奄一息。他的目光落在林逸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上,心头如被巨石压住,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如果他没有因一时的执念,逼迫林逸交代剑谱的来历,又怎会让徒儿陷入如此险境?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阵胸口发闷,几近喘不过气。
「逸儿啊……皆是为师之过。」清风道长喃喃低语,声音之中透着深深的痛楚。他将林逸扶起的手微微颤抖着,却又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仿佛生怕稍一放松,怀中的徒弟便会离他而去。他一脸复杂地凝视着林逸,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这孩子平日里坚韧不拔的身影。然而,昔日那个虽资质平庸却不甘人后的少年,如今却宛如一块失去了光泽的宝玉,脆弱得叫人无比心疼。
「师兄,师兄你醒醒!」一声急切的呼唤打破了山谷中的死寂。林默身影如电般掠至近前,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焦急。他轻轻摇晃着林逸的身体,眼眶泛红,声音中竟也染上些许哽咽,「你不是说过,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可以超越所有人吗?师兄,你不能就这样倒下!」
一向冷漠内敛的林默,此刻的情绪却明显有些失控。他一边呼唤着林逸,一边飞快地运转灵力,试图为他稳住生机。然而,林逸的气息羸弱无比,他试探了几次,却发现灵力在对方体内四散无序、难以凝聚,顿时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清风道长长叹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声音沙哑道:「林默,快去取回春丹,先尽力将他的生机稳住。至于能不能撑过这一劫……只能看天意了。」
林默的身形猛地一顿,他咬牙看了眼林逸,正欲起身,却听云梦仙子一声轻喝打断了两人。
「清风道长,如此下去,他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云梦仙子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然而那紧蹙的眉心和双眸深处翻涌的焦虑,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她缓步走到林逸身旁,纤纤玉指搭在他的脉门上,片刻后微微摇头,神色愈发凝重。她缓缓抬眸看向清风道长和林默,语气凝重而决绝:「有个办法或许能救他一命……不过,这条路风险极大,而且关系到天命轮回……必须慎重决定。」
「什么办法?」林默急声问道,几乎不带一丝犹豫。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云梦仙子,透着一股坚定,「只要能救我师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清风道长却是微微一颤,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盯着云梦仙子,沉声道:「你是说……那个法子?可是,那毕竟是夺天地之造化的逆天丹术啊!以阳寿为代价,换得一线生机,这……这不是和命运对赌吗?」
云梦仙子轻轻咬了咬唇,玉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低眉思索,目光不断在林逸和林默之间来回,内心百感交集。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林逸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他散乱的长发沾染着血污,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却依稀可见先前战斗时巍峨如山的身影。此刻的他,脆弱得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落叶,看得云梦仙子心中一阵刺痛。
「燃灵返生丹,以阳寿为引,代价太大了……」云梦仙子喃喃自语,秀眉紧蹙,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且,就算成功,他的修为也会……」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林默焦急地问道:「仙子,还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师兄,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云梦仙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她缓缓说道:「还有一种丹药,名为‘涅盘丹’,乃是上古奇丹,拥有重塑经脉、再造丹田的神效,就算是生命垂危之人,也能起死回生。」
「涅盘丹?」清风道长闻言,脸色骤变,惊呼道:「这可是传说中的神丹!相传炼制此丹需要献祭炼丹者的灵魂气运,使用者也会因此成为命运反噬的目标,修行之路将充满荆棘,甚至有性命之忧!」
「那又如何?」林默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救师兄,我愿意付出一切!」
「不行!」昏迷中的林逸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艰难地抬起手,紧紧抓住林默的手腕,微微睁开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固执和轻蔑,「小……小默,别听他们胡说!老子……铁骨铮铮,还不需要靠丹药续命……我的命,我自己做主!」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清风道长见状,痛苦地别过头去,他知道林逸的性子,宁愿战死,也不愿苟活。
林默怔怔地看着林逸,不知该如何回应。师兄的固执让他感到心疼和无奈。
云梦仙子缓缓俯下身,冰霜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柔和,她凝视着林逸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道:「林逸,此丹,非为你一人而求,而是为了苍生,为了守护这世间的一线希望。你身负奇遇,注定不凡,怎可轻言放弃?」
林逸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似乎想反驳云梦仙子,想再次拒绝这逆天改命的丹药。然而,重伤之下,他连吐字的力气都已失去,意识如坠深渊,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最终,头无力地歪向一旁,再次陷入了昏迷。
云梦仙子静静凝视着林逸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有怜悯,有决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她缓缓起身,衣袂飘动,宛若谪仙,清冷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做主吧……」
她素手轻抬,指尖凝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划破夜空,消失在天际。片刻之后,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鹿鸣,一只通体雪白,头顶生有金色鹿角的灵鹿踏空而来,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祥瑞之光,宛若神兽降临。它轻盈地落在云梦仙子面前,优雅地低下头,似在聆听她的指令。
「此乃灵瑞鹿,它能感知天下奇珍异宝的所在。我已与其沟通,它愿带领我们寻找炼制涅盘丹所需的材料。」云梦仙子轻抚着灵瑞鹿光滑的皮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