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窗户都被打的噼啪作响,很是吓人。
“幸好没躲在车里。”迟憬说了一句。
戚言安看着外面的雨势,给人打了个电话。别墅里倒是有信号,只是这地方偏远,路也崎岖,雨天更是难走,只能等雨停了再过来。
几人都是不差钱的主,一辆豪车不算什么,只是担心回不去而已。
戚言安让他们等天气好转再过来。
没办法出去,只能待在别墅里,信号也不稳定,三个男生玩起了牌。
俞欢转来转去,光明正大的看他们的牌,看看黑衣服的,牌一般般,撇撇嘴巴;
看看桃花眼的,牌烂的要死,一点都不厉害;
看看这个脸白的像病秧子的,牌好,但是也撇撇嘴巴,要是让她摸,她肯定摸到的牌更好。
细白的脸贴过来,她凭借着自己不会被人看见,一点不客气的凑过来。过分白的面孔,黑亮的眼,软软的嘴唇,因为鬼魂形态,是有点模糊的鬼气森森的漂亮。
垂落的发丝几乎要落到姜问潮的手上。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仍垂着眼看着自己的牌。
只是无意识的缩了一下手指。
小鬼又飘走了,飘到了迟憬的身后。
迟憬的牌真的很烂,玩个斗地主摸到的最大的牌是张九,这还玩什么。
摸到一张四,他自己嫌弃的要死,摸到第二张四,迟憬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摸到第三张四,也还行吧,能出个三带一。
摸到第四张四,迟憬精神起来。
一个炸。这不逆风翻盘了吗,从没用的小四变成了万能的炸。
俞欢盯着他的牌,心里咕嘟咕嘟冒着坏水。她趁着迟憬摸牌的时候,偷了一张四走,又飘到对面去,塞给牌好的病秧子。
哈,谁能坏过她。
拆了这个人的炸,还给牌好的添了个累赘。
姜问潮瞥了一眼硬插进来的红桃四,没什么表情变化。
迟憬的牌是真烂,攒出来一个炸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好运,他最大的牌也就那四个四了,偏偏他还是地主。
出牌的时候,理所当然被那两个人打的节节败退。
终于叫他逮着一个机会,决心炸他们一把,牌都快翻烂了也只找出来三个四。
“我另一个四呢?”迟憬觉得自己见鬼了。
戚言安催他到底管不管。
没炸了还怎么管。
迟憬一脑门的官司,连桌子底下都看了也没找到,只能归根于自己见鬼了。
哪知下一秒姜问潮就丢出来三张二带个四。
“你,你一开始就有这个四吗?”迟憬忍不住问。
姜问潮“嗯”了一声。
迟憬揪着自己的头发想,也是,三个二都有的人,怎么会看上他的一个四。
他怕不是淋雨把脑子淋坏了。
姜问潮手里还两张单牌,迟憬期待着他那两张都是小牌,好让他管住,别那么快走。
戚言安和姜问潮一个战线的,这会已经不管了,全让姜问潮出。
迟憬手里第一大的牌还没出去,他握紧了那张九,等着姜问潮出牌。
姜问潮丢了张二。
迟憬牌没炸成,人气炸了,“有四个二你还拆开来出,侮辱谁呢,非得三个二带张四是吧……”
要是姜问潮早说他有四张二,他干脆就认输了。谁知道他那么玩,给他一线希望,又让他失望的彻底,就非得把那张四打出去。
这还玩什么。
这真没法玩。
俞欢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亮,又得意又坏,她喜欢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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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太太和他们一起吃饭。
桌上的素菜和汤口味都很清淡,看得出来是专给不能吃高油高糖的老人准备的。
肉菜倒是很合年轻男生的口味,玉米鸡翅煲酱汁浓郁鲜香,菠萝排骨软烂酸甜,板栗烧五花肉软糯香甜。
“好吃。”迟憬扒着饭碗头都舍不得抬。
戚言安也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
老太太看着小辈这么能吃,也不说什么,只笑的很慈爱。
陈阿姨倒是感叹,“刘姐也高兴呢,家里不热闹,她好久没烧过这么多菜了。”
刘姐是别墅里负责做饭的阿姨。
陈阿姨负责打扫卫生,刘阿姨负责一日三餐。
戚言安顺嘴打听一句,问平日里是不是只有她们在这住。
老太太笑笑,没多解释,只说这边生活不便利,孩子都在市里生活。
俞欢又想做坏事了。她将戚言安挑出去的辣椒又放进了他碗里。
戚言安无知无觉的扒了一口饭,嚼了两下,猛的咳起来,脸涨得通红。
陈阿姨眼皮一跳,赶忙去给他拿了一盒冰牛奶。
俞欢又得逞了,心满意足,果然好玩。她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昂首挺胸的上楼去了。
“小姜,怎么不吃了,看什么呢?”老太太忽而问他。
姜问潮收回视线,面色不变,答,“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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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来之前,二楼的房间都是俞欢的,她想睡哪个睡哪个。
她最喜欢的,是最里头的那一间。
因为那个卧室布置的最漂亮,有粉色的墙纸,奶黄色的床品,盛开的花瓣似的吊灯,桌上还有一罐子糖果,据说是这老太太的孙女曾经住的房子。
只是她虽然住着,但别人看不见她。因为没有活人住,她们慢慢的就把那个房间当成仓库了。
吃不完的水果,市里寄来的东西,都放在卧室的桌上。
好麻烦。
俞欢看着红彤彤的皮薄汁多的大樱桃,想象着它的味道,只可惜,她只能看着,吃不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