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忠站了起来,身姿挺拔,他的那张脸,在阳光的沐浴下,更加刚正不阿!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因为新业和宏达这两大厂区,突然都更换了名称,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可顺风速运是分别与原来的三大厂签订的长协,而且条款中是有拉运量要求的。
那么,货运司机的利益谁来保证?难道人家上门要说法,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都抓起来!?我可下不了这样的命令!更没有这样的权力!”
话毕,秦楷忠怒视着周斯均。
“就算存在利益纠纷的问题,那也不能干扰厂区的生产,要先清扫现场,然后再调查解决,而不是不作为。”
周斯均激动高吼,要不是因为高书记在,早就拍桌子了,在这间会议室里,他还不够资格。
“主要的问题在于,新运这个所谓的合资公司,起来的太过蹊跷,人民群众对它很不信任呀。”
隋海开口了,而这样的话,是在赤裸裸地含沙射影。
“这样吧,把相关的负责人都叫过来,在这里,把问题解决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高亚迪做出决定。
于是,会议暂停。只能先通知人,叫来相关负责人,再进行解决。而宋栢并没有发言,他的处境过于敏感。
而在等待的时间,周斯均相当煎熬,摆在身前的浓茶,始终没有端起。
哪怕有外资的注资,新品牌的发展运营,亦是存在极大的压力,当前在市面上,只有心连心这一家卫生纸品牌。
......
大概十点左右,裴寂昌、李新民,纷纷抵达省直政务大楼,同时,何麦从专车里下来。
这对“夫妻”,再次碰面了。
两人深深凝视,但都沉默,随即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大楼里。
会议室在四层,最靠里的那间房间,悠长的走廊,回想着皮鞋踩地的“哒哒”声,清脆又刺耳。
“那个叫董宏伟的后生,我肯定不会放过他,要让他活不好,就像何地和何旺。”
裴寂昌悠悠开口了。
他清楚,这个女人的情感寄托是谁,不同于宋墨臻和周斯均,当初在会议上,董宏伟敢为何麦拼命,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情感。
何麦明显打了一个冷颤,她回头,恶毒地看了裴寂昌一眼,完全找不到,憨厚农民的一点影子。
裴寂昌并没有理睬,只是讥讽一笑,径直从何麦面前走过。李新民经过时,故意踩了女人一脚,还很用力,左右扭动了几下。
“嘶......”
何麦疼的龇牙,“傻货玩意,是不是没脑子。”
很快,在会议室里,几位私企的负责人,站在一众领导班子面前。
这一刻,李新民有些发虚了,这可是省里面的书记,都不敢想,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来嘛,从群众中走出来的同志,没必要这么拘谨,你们的贡献很突出嘛。”
高亚迪和蔼可亲地摆手。
随后,三人分别落座,裴寂昌先开口讲话。
“我是红昌集团的总负责,当初子公司,顺风速运是与新业、宏达,以及清洁签订的长协,可短短一段时间,这些国企大厂竟然都消失了,成立了新的外资公司,股权的占比是怎么分配的,现在谁来负责赔偿问题?
我需要详细公示新运的股权,如果是洋人控股,那我就去找他们要钱!”
裴寂昌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而这一番话,已经不是单纯的长协问题,而是在直指,变卖国家财产的问题。
因为首批手续在宋栢这里,也就到这里了,哪怕高亚迪要清查,亦不能是空穴来风。
“不管是谁负责新运,遗留的问题一定要解决好,现在就给人家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宋栢率先开口了,他坐不住了。
这位省里的副书记,看似在批评何麦,实则想要快速解决暗藏的威胁。
“当然要解决的,拉外企的投资,主要目的还是解决职知青就业的问题,由于张鹤川、柯樊楚等人的不作为,导致品牌受到极大的损害,其实本身对厂区的经济损失同样是巨大的。
所以才新成立的新运,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要不然,市里的三大品牌肯定会并驾发展,这对企业可是最佳的发展规划。
实在太忙了,疏忽了对顺风速运的赔偿问题,那么,裴厂长现在有什么诉求?”
何麦笑意盈盈地看向裴寂昌,这个女人的回答堪称完美。
避重就轻,合理解释了新运成立的原因,又把问题全都归于那些坏锅的老鼠,完全理解了宋栢的顾虑。
裴寂昌微微凝神,简单思考后,道:“根据长协的运输量,顺风速运的总盈利高达百万,你得把这个钱补齐。”
这完全是狮子大开口了,何麦无助地扫了周斯匀一眼,她不敢胡乱做出决定。
根据长协,顺风速运的运输量,金额合计是高达百万,但是这需要他们付出人力、车辆,以及一年期的时间成本,从而去创造这个营收。
眼下,张口就要这么多。
“新运这个品牌,顺风速运肯定是不认的,要想合作,只能重新签订长协,既然三大品牌都不存在了,我肯定要回利润。”
裴寂昌又重重强调。
他这行为属于强盗了,明抢。是吧,既然修改了名称,那以前的长协就不算,但我还得跟你们要钱,要是不答应,那就公示股权,我去找负责人。
“企业要遵守契约精神。”
宋栢做出了决定,他清楚,这是高亚迪的手段,真是步步紧逼。
何麦心领神会,笑道:“那好,那就满足裴厂长的诉求,大家和气生财嘛,一起为市里的经济发展做贡献。”
事情发展到这里,运输的风波已经尘埃落定,在做了简单的公示后,裴寂昌和何麦便先离场。
至于姜志堪等人,在得到撤离的消息后,便驱车离去,让职工们返厂工作。
那个常弘,重重的挨了一铁棍,他还以为跟着书记,肯定要出这口恶气的,还能受了欺负?吵着要说法,结果就是白打他。
最后,高亚迪的会议,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