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清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刚才倪全暗示这个饭局存在一些私下交易，虽然可能只是用来吓唬柯寻影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她倒是不介意掺和掺和。
“谢谢你们……”柯寻影先是道了谢，才继续说，“我是被朋友喊过来的，唉。”
他叹了口气，显然也是体会到了这所谓的“朋友”也不怎么靠谱。
“他让我出来散散心，顺便找找新的工作机会。我现在确实也需要这个，所以就来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还挺正常的，就和平时的商务饭局没什么区别，不过喝了酒以后就……”
柯寻影抹了一把脸上冒出的冷汗，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就刚才那人，自称是陆家的，喝着酒就坐到我旁边来了。”
“先是劝我喝酒，我本想说第二天还有直播，一想工作都没了……就没推掉，陪他喝了两杯。”
“陆家的人我得罪不起……我想着只是陪酒也算了，说了没几句话他的手就摸上来了。”
柯寻影摇摇头。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为什么有时候黎烬生跟晏安序去完饭局以后第二天会是那个表情。
叶三清看了看他。
他今天至少达到了平时的营业状态的水准，妆容头发衣着等等，明显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柯寻影最大的特点就是娃娃脸，他和叶三清其实是同岁的，但他脸小又圆，视觉效果比弟弟还弟弟。
倒也不是骂人，意思就是他比叶思卿看着还年轻……
看组合照片还以为是其他几个人的衬托，现在一看，他单个出现的时候也是少年感十足的。
算是讨喜的，但绝对和性感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倪全多少得有点癖好……
之前听另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柯寻影没参与当年的事情，连在场都没有，她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现在看来情有可原。
无非就是傅韶璟没到对未成年下手的地步，加上可能他也确实不好这口。
后者应该是重点，叶三清可不认为有什么法律能拦得住傅韶璟。
至于和傅韶璟一起混的其他人，这也好理解，当他们想讨好傅韶璟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认同对方的品味。
也就是说，把柯寻影这类型的叫到那种饭局去，属于是和傅韶璟唱反调了。
是一种不完全的群体效应和从众心理。
柯寻影因此有幸逃过一劫。
至于后来，看样子也是他在这方面的价值不大，加上陆望玄所说的，傅韶璟为首的那批人逐渐淡出这类事情，所以他才没被利用到。
还有黎烬生的态度。
虽然他没直接表明柯寻影对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他明摆着厌恶这种事的，所以很有可能他有意无意地保护了柯寻影，如果他们真的有一些队友情的话。
而晏安序那个样子，他虽然参与了交易，但很明显他希望对方是自愿的，或者至少要假装自愿，所以大概率不会搞强行那一套。
柯寻影接着说，“我就借口喝多了头晕出来透气，结果他还追出来了，后边的你们应该也听到了。”
“我问你，沈晴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尽管有了揣测，叶三清还是要问一句。
柯寻影愣了愣，然后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大家一时都沉默了。
这眼泪说来就来的吗？
但看样子也不是演技……他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使用演技的必要。
盛晗昱抽了张纸递给他。
柯寻影也没出声，就那么流泪了一会儿，才把眼泪擦了。
“抱歉，我没想到会从你这听到这个名字……”
他尽量平复着情绪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问过他们，他们说我年纪太小不懂，跟我说不清楚。可是我一直不相信，他，他就这么死了……”
他差点又哭起来，抽噎了两下，还是把眼泪忍了回去。
柯寻影当时不知道，但后来从众人的态度里多少也有了一点推测。
只是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说出来这些推测都属于是对沈晴的不礼貌。
“我就是……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那么厉害，那么美好的沈晴，说死就死了呢？
这些年来，柯寻影一直没忘记过这件事。
这事有时候轻飘飘的没有实感，有时候又仿佛很沉重，重得能把人压垮。
他在组合中那么努力，多少也有想要替沈晴努力的成份在里面。
按理说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长，可他就是无法放过这件事。
毕竟那个人曾经说过，要一起站在顶峰。
可是他说完就消失了。
现在，好像也只剩他一个人了。
叶三清看了其他两人一眼。
大概现在还不是好时候，因为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
但也许，柯寻影想要的答案，是存在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柯寻影没料到她直接岔开了话题，呆滞了一会儿才说，“没具体的打算，休息一阵子，再找工作吧……直播也行，什么都行，总得有点事做。”
要说真正的实力，他也不是一点没有，但现在这个情况……别说上台表演了，就算是直播可能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他都不敢想现在他要是露面直播，弹幕会是什么样子。
就算出问题的人不是他，但百分之百是会被连带到的。
叶三清又看了一眼盛晗昱。
她的意思是，这次你先挑，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想不想换个公司？要不要试试看长乐未央？”盛晗昱问。
他倒是没有这个签下柯寻影的意向，毕竟至天娱乐的方针早就定好了，主要是签一些有特殊技能的艺人。
柯寻影虽然算得上是优秀，但并非他的目标范围。
既然对方愿意做直播，显然是去长乐未央比较好。
叶瑾珥可签了不少这方面的人呢。
如果不做直播，继续走组合的路线，估计也是长乐未央更有前途。
但他可以替叶三清问的嘛，这都没有关系。
“盛总的意思是……”
要说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可能就是现在这样了。
长乐未央虽然是新公司，但是有叶家做后盾，加上签的艺人现在每个都发展前景良好，业内评价是相当高的。
而且，最起码他们不会和星炫一样。
“真是……”叶三清有些无奈地对盛晗昱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发言人了？”
怎么回事，难道眼神交流失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