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洛阳铲的铲头犹如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附一般,紧紧地贴在封脉碑上,任凭我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撼动。那铲头与封脉碑接触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如电流般从我的掌心迅速传遍全身,仿佛要将我的血液都冻结。
我盯着那地图,目光落在老胡家祖坟的标记处。
那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红点,此刻却显得异常诡异。红点的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头符号,这些符号的线条细密而扭曲,宛如被诅咒过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骷髅头符号让我不禁想起了九叔曾经画在黄符上的镇邪圈。事实上,九叔他对各种奇门遁甲、阴阳术法都有着深厚的造诣。记得小时候,九叔就常常告诫我:“秦岭地脉邪性,遇上‘阴兵借道’千万别回头。”
如今,看着眼前这与九叔镇邪圈相似的骷髅头符号,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难道这老胡家的祖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亦或是这所谓的“阴兵借道”真的存在?”
“叶小孤,你看这地图上的等高线,”我掏出匕首,用匕首尖小心翼翼地戳着红点周围的纹路,仿佛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稍一用力就会被刺破,“祖坟位置海拔刚好和地脉‘心脏’的主动脉持平,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叶小孤听我这么说,缓缓蹲下身来,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沉睡的巨兽。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顺着墨线脉络轻轻滑动,仿佛在触摸着一条古老而神秘的脉络。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封脉碑上有一些奇怪的现象。那原本应该是一块坚硬的石碑,但此刻却似乎在微微渗出汗液一般的汁液。这些汁液顺着石碑的表面流淌下来,汇聚在地面缝隙里,竟然凝结成了细小的磁石颗粒。
叶小孤的目光被这些磁石颗粒吸引,他凝视着它们,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直直地望向我。
“南派用‘血脉同构’术,把墓葬修成了地脉的毛细血管。”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决断。
我心中一震,这个结论虽然惊人,但却与我们之前的发现完美契合。南派的这种做法,不仅巧妙地利用了地脉的力量,更将墓葬与地脉紧密相连,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体系。
然而,叶小孤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
“老胡家祖坟,可能是当年血祭工匠的合葬坑。”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这句话承载了无尽的秘密和恐惧。
老胡的手突然一抖,他手中的烟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夺走,直直地掉落在地上。火星溅落在地图上的阴兵借道路线,那些原本清晰的墨线竟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扭曲、舞动起来。
“合葬坑?”
老胡的声音发颤,显然这个发现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图上那不断扭动的墨线,“难怪我太爷爷迁坟时挖出那么多破陶罐,感情是骨灰坛啊!”
我心头一紧,难道说,北派祖师爷根本就没有进入棺材,而是被残忍地拆分成了“零件”,分别封存在各个墓葬里?
而老胡家祖坟所埋葬的,或许就是那颗最为关键的心脏,用来堵住地脉,防止阴气外泄。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同时也对北派祖师爷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
崖壁上原本清澈的山泉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异常粘稠,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般。这诡异的变化让叶小孤心生警惕,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目光落在地图上,似乎是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叶小孤手中的匕首在地图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他凝视着那道痕迹,一股不祥的气氛弥漫开来。
“北派想挖祖坟取地脉心脏,触发了南派的‘尸血倒流’机关。”
叶小孤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起一个“血痂”,只见里面竟然包裹着半枚北宋铜钱。
“这半枚铜钱应该是机关的关键部分,现在地脉的‘血管’破裂,阴兵借道其实是……”叶小孤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嗡鸣声突然从封脉碑上传来,打断了我们的思绪。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得如同镜面一般的山泉水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搅动了起来。原本平静粘稠的水面开始泛起阵阵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翻腾搅动。
随着这股搅动的力量越来越大,水中的一些青铜屑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吸引力的影响一般,开始纷纷朝着封脉碑涌去。
这些青铜屑在水中飞速游动,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径直冲向封脉碑。
眨眼之间,那些青铜屑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紧紧地吸附在了封脉碑的碑身上。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地拼凑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人脸轮廓。
这些人脸轮廓看上去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它们的表情各异,有的面带微笑,有的则显得狰狞可怖,让人毛骨悚然。
老胡突然像被电到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嘴里大声道:“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满脸兴奋地对我们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听我爹讲过,祖上在迁坟的那天晚上,坟地里突然冒出了蓝色的火焰,那火就跟有支军队在走正步似的,整整齐齐的!”
老胡越说越激动,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在描述奇闻异事的街头艺人。然而,由于他过于投入,手中的烟差点就戳到了叶小孤的脸上。
“当时啊,卧槽,都以为那是鬼火呢!”老胡继续说道,“可现在想来,那说不定就是北派机关作妖的荧光粉啊!”
我听了老胡的话,心中不禁一动,连忙伸手去摸那地图。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阴兵借道的起点处——那正是老胡家祖坟的位置。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图,仿佛要透过那薄薄的纸张看到隐藏在其中的秘密一般。突然间,我注意到了一条路线,它的存在显得如此突兀,与其他路线相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难道这就是阴兵借道的路线?
这条路线的起点竟然是老胡家的祖坟!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一般来说,阴兵借道的路线都是随机的,怎么会恰好从老胡家的祖坟开始呢?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条路线的终点竟然直接指向了地脉的“心脏”所在之处!
这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血管,将祖坟里的某种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地脉的中枢地带。我不禁想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它为什么会从祖坟中流出,又为什么要流向地脉的“心脏”呢?
我越想越觉得这条可能的阴兵借道的路线充满了谜团,它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等待着我们去揭开。
“看这封土结构,” 叶小孤突然说道,他的匕首尖点中地图中某一个缺口处,“是南派‘锁魂窟’的构造,专门用来镇压邪物。”
我凑近细看,缺口边缘刻着的不是花纹,而是成排的指骨图案,这让我想起九叔讲过的 “以骨为锁” 邪术,用活人的指骨砌墓顶,能困住魂魄不让其离体。
“北派想拿心脏,南派不让拿,” 老胡掏出块压缩饼干掰成三段,“那咱们去祖坟走一趟,不就知道谁在撒谎了?”
他说得轻巧,可我看着地图上那些骷髅头标记,想起方才的人脸轮廓,总觉得这趟路不会太平。
我手中的洛阳铲终于从封脉碑上脱落,铲头沾着的磁石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我看向叶小孤,又看看老胡嘴里嚼着的压缩饼干,突然觉得这秦岭地脉像个巨大的迷宫,而我们三个就是误入其中的老鼠,被南北两派的千年恩怨当成了棋子。
“走吧,” 我握紧洛阳铲,泉水顺着碑身流下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格外清晰,“去看看老胡家祖坟,到底埋着什么宝贝。”
老胡把最后一口饼干咽下,拍了拍手,苦笑道:“说不定能挖出个金元宝,够我娶八房媳妇!这叫祖坟冒青烟!”
叶小孤没说话,只是将骨盒从石碑下拿起来,小心揣进怀里,他指尖的磁石粉末在黑暗中划出幽蓝的轨迹,像极了通往地狱的引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