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铲的震颤从掌心传来,仿佛一股电流沿着手臂直窜到肩膀,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紧紧握住洛阳铲,眼睛死死地盯着青焰火网里那扭曲的磁流,它们就像一条条被激怒的毒蛇,在火网中疯狂地舞动着。
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九叔在老家时的情景。记得有一次,九叔在跟我闲聊的时候,突然塞给我一张牛皮纸。那张纸已经有些发黄,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幅奇怪的地图,看起来像是秦岭地脉图。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地图的心脏位置还贴着一片发黑的人指甲,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我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叶小孤突然毫无征兆地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鲜血立刻从伤口中涌出,滴落在青焰火网上。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血珠并没有像普通的血液一样流淌开来,而是在火网上迅速凝结成了一根根针尖般的细条。
“北派曾经用活人血祭开过一次地脉。”叶小孤的声音冰冷得像冰一样,不带丝毫感情,“这次,他们想借我们的血来完成这个仪式。”
老胡的洛阳铲在火焰焦油里滋滋冒油,他抖着腿把洛阳铲提了起来,铲头竟熔成了个铜疙瘩。
“嘿!这下好了,能当流星锤使!”
他甩着洛阳铲转圈,铲疙瘩砸在岩壁上迸出火星,却惊飞了藏在石缝里的蝙蝠 —— 那些蝙蝠翅膀上都烙着北派的锁魂纹,扑棱着往青铜柱方向飞,翅膀摩擦声像极了齿轮转动。
“它们在传递信号!”我失声叫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我紧紧抓住叶小孤的胳膊,想要让他也注意到这异常的情况。然而,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衣袖时,却感觉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只见叶小孤的袖下藏着半块刻着星图的玉璧。那玉璧的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渍,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夺。
叶小孤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发现,他只是默默地将玉璧按在了岩壁上的血管纹路之上。就在那一瞬间,青焰突然暴涨,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空间。
借着青焰的光芒,我惊讶地看到青铜柱上竟然攀爬着数百个被铁链锁住的干尸。这些干尸面容扭曲,身体干瘪,手中紧握着燃烧的焦油火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一幕,看得人心中发毛!
老胡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瞪大眼睛,伸出手指着干尸腰间的皮袋,满脸狐疑地问道:“那他娘的是啥玩意?”
他的话音未落,就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一样,离我们最近的那具干尸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原本紧紧握住火把的手猛地松开。
火把“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火星四溅。
与此同时,干尸腰间的皮袋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打开,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从里面滚落出来,不偏不倚地滚到了我们的脚边。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油纸包,仿佛它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那油纸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油渍已经渗透到了纸的内部,让整个包裹都显得有些发黄。
我的心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一样,瞬间加速到了极致,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与此同时,我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发颤。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油纸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当我的手真正触碰到那油纸包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仿佛那油纸包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我用手指轻轻地捏住了油纸包的一角,然后缓缓地将它提了起来。
当我打开油纸包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如同一股洪流一般猛地向我扑来。那是一种混合了纸张的腐朽、油墨的味道以及岁月的尘埃的气息,让人闻起来有些刺鼻。
我吃了一惊,只见那油纸包里包裹着的,竟然是半张残破的《清明上河图》!
那半张画卷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然可以看出它昔日的辉煌。画中的人物、建筑、河流都栩栩如生,仿佛能够透过这半张画卷看到那个繁华的北宋时期。
这半张残片虽然已经有些破损,但依然能看出它的精美和珍贵。绢布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元佑七年,血祭千夫,地脉倒灌,北派灭门。”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叶小孤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手中的玉璧狠狠地砸向了那根巨大的青铜柱!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玉璧与青铜柱撞击后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四散飞溅。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玉璧上的星图纹路与青铜柱身上的九龙纹在瞬间重合的一刹那,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牵引,所有的干尸竟然同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齐刷刷地转过身来,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与此同时,原本静谧的洞穴中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那些干尸手中原本紧握的火把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齐刷刷地指向了我们,将我们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火光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和老胡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所措。而叶小孤却显得异常镇定,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干尸空洞的眼窝,缓缓说道:“北派当年并没有被灭门……”
他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他们……把自己的族人做成了地脉守卫……”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老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的焦油里。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猛地又从焦油里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烫死我了!妈的!龟孙子!……怪不得我二大爷想当年失踪了三十年,原来是在这儿给这些怪物当火把架子呢!”
“你什么时候有二大爷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瞪着老胡。
“开个玩笑而已,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而已!你看你那个认真劲儿吧!”老胡哼笑了一下。
就在这一刹那间,地脉的脉动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不再是那种缓慢而稳定的节奏,而是像鼓点一样急速而有力地跳动着。
与此同时,青焰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顺着焦油火网迅速攀爬,直冲向那根巨大的青铜柱。
随着青焰的逼近,那些原本被认为是干尸的物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它们的皮肤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迅速地皲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缠绕的铜丝。这些铜丝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张复杂而精密的网络。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恐惧。
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被认为是干尸的东西,实际上并非真正的尸体!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它们应该是北派利用其祖先的遗体精心改造而成的机关人!
这些机关人内部构造复杂,铜丝巧妙地连接着它们心脏位置的磁石。
更令人诧异的是,此时此刻,这些磁石似乎正随着地脉的脉动而源源不断地充电。地脉的能量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磁石之中,使得这些机关人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他们要把我们也改造成机器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惊叫,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那些面目狰狞的机关人,它们空洞的眼神和机械的动作让我毛骨悚然。
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我拼命地拽着老胡,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然而,一股强大的磁流却像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们紧紧地吸住,让我们根本无法动弹。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逐渐增强,仿佛要将我们吞噬。
就在我们陷入绝境的时候,叶小孤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向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网。
那枚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一颗流星般坠落。
这枚铜钱在空中急速旋转着,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当它落入火网中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青焰竟然被硬生生地切开了一道口子,而那股强大的磁流也随之被撕裂开来。
我和老胡趁机挣脱了磁流的束缚,狼狈地向后退去。我惊愕地看着那枚在青焰中依然旋转不止的铜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是……老胡家传的镇库钱?”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小孤。
叶小孤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冷笑:“没错,这可是南派祖师爷留下的东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骄傲,“永远比北派的机关多一口气。”
此刻,老胡单膝跪地稳住重心,铁铲在炭火里吞吐着暗红的光。当半熔的铲头楔进冒泡的焦油坑时,黏稠的黑色液体突然迸出火星——那簇蓝莹莹的火苗顺着铲柄螺旋攀升,像条活蛇似的钻进帆布背包的破洞。他后颈的头发猛地炸开,听见棉布燃烧时“噼啪”的爆裂声,后腰处瞬间腾起橘红色的热浪。
“龟儿子们尝口爷爷的‘火烧云’!”
老胡扯着背包带抡圆了臂膀,燃烧的帆布包在半空拖出火流星般的尾迹。
焦油泼溅在最前排的干尸肩上,那些裹着腐肉的骨架突然爆出青绿色的磷火,褴褛的寿衣像被点燃的油纸伞,嗤嗤啦啦地蜷成焦炭。
干尸们关节脱臼似的栽倒时,胸腔里的磁石“叮叮当当”滚了一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金属光泽,像撒了满坪被掐灭的鬼火。
焦油池里的火苗还在往上蹿,把老胡满脸的皱纹都映成了跳动的金边。
那些在灰烬里滚动的磁石,让我突然想起十几年前跟九叔在昆仑山见过的天铁雨,那些坠落在冰川上的陨铁,也是这样裹着蓝汪汪的火焰,在雪地里烫出一眼眼深不见底的黑窟窿。
叶小孤忽然捡起一块磁石,仔细看去,上面竟刻着人的名字。“北派用人做实验,” 他声音发颤,却依旧面无表情,“这就是他们追求的永生。”
此时,地脉搏动突然变得异常剧烈,青铜柱开始倾斜,我看着满地滚动的磁石,突然明白了什么,九叔以前说过 “地脉如人” 这样的话,它的真正含义 ——似乎是 秦岭不是机关,而是个被北派折磨了千年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