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他心中又惊又喜,蒋天生竟然被当街干掉了,就连陈浩南也失踪了。下手的人不仅没抓住,连行踪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大天二心中暗喜,忍不住自语道:“想不到乌鸦还挺给力,干得漂亮啊,蒋天生这个老阴掰,坑了我几次不说,还派人来暗杀我,还好哥们技高一筹,才没被他得逞。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死了,哥们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汝妻子吾养之。”
还没到半个小时,陈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大天二一接起电话,就听到陈耀在那头喊道:“大天,马上来总堂,蒋先生出事了。”
大天二故作惊讶道:“什么?谁出事了?蒋先生?耀哥,你没骗我吧?我马上到。”说完,他挂断电话,一边暗骂着陈耀,丫丫的,你这个死墙头草,早晚要弄死你,一路风驰电掣地朝着总堂赶去。
等大天二赶到总堂时,各位扛把子都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一进门,就朝着陈耀喊道:“耀哥,到底怎么回事?”
陈耀双眼通红,显然是伤心过度,他看着大天二,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是松林帮的周帮主给我打的电话,他说,蒋先生是在大街上给他拉票的时候,遭到了枪击。杀手只有一个人,是个外国人。”
大天二眉头紧皱,愤怒地说道:“我不管杀手是什么人,我就问,松林帮就眼睁睁地看着蒋先生被杀了?我们洪兴的龙头出了这种事,他不该给个说法吗?”
陈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周帮主说了,现在,他被调查处盯得很紧,又是正在准备大选,许多事情做起来很不方便。”
大天二又问道:“那南哥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失了踪?”
陈耀摇摇头,说道:“周帮主说,他追着杀手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大天二忍不住骂道:“去特么的,那些湾湾人,全是特么饭桶,么的,老子亲自去抓人。”说着,气冲冲地往外走。
太子见状,赶忙一把拦住他,劝说道:“大天,不要冲动,我们在湾湾人生地不熟,你就算是去了,也找不到的,湾湾不比香江,它太大了。”
大天二叫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做?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洪兴还怎么立足?这些天,我们刚刚接收了全兴社的一些地盘,我还打算给蒋先生一个惊喜,可是,谁知道……”
说到最后,大天二竟掩面痛哭起来。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酸,看到大天二如此重情重义,不由得对他更是高看了一分。
众人正沉浸在蒋天生离世的悲痛与唏嘘之中,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说道:“方小姐来了。”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马上纷纷起身。
只见方婷身穿一身宽松的病号服,那白色的布料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她面容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在小惠的小心扶持下,她脚步虚浮地缓缓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大天二见状,眉头一皱,赶忙上前说道:“小惠,我不是特意告诉你,不许把蒋先生的事情告诉方小姐吗?她现在身体还这么虚弱,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小惠面露难色,正欲开口解释,方婷却微微抬手,轻声说道:“不是小惠告诉我的,是我公司的老板告诉我的。我……我只是想来送生哥最后一程。”
大天二满脸愧疚,自责地说道:“对不起啊,方小姐,如果我要是跟着蒋先生去湾湾的话,很有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一切都怪我。我应该时刻在他身边保护他的。”
方婷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虽轻却透着一丝坚毅,说道:“大天,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是,这不能怪你。这……这都是命啊。”
方婷缓缓转身,目光望向陈耀,眼中满是哀伤与期许,说道:“耀哥,我和生哥虽然没有结婚,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早已把自己当作是他的妻子。
我想以未亡人的身份给他办丧事,可以吗?”
陈耀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天二就急忙说道:“不行,我不同意办丧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纷纷将目光投向大天二,眼中满是诧异。
大天二环顾四周,神色严肃地说道:“杀手还没有抓住,主谋还逍遥法外,蒋先生可是我们红星的龙头,怎么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潦潦草草办丧事?
这不仅是对蒋先生的不尊重,也会让江湖上的人看我们洪兴的笑话。
我觉得,一定要等到抓到杀手和主谋之后,再来风风光光地给蒋先生办丧事,这样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众人听了,不禁交头接耳起来,小声议论着大天二的提议。
信哥微微皱眉,上前说道:“大天,你的好意,我们都能明白。可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杀手?又去哪里找主谋呢?这谈何容易啊。”他的脸上满是无奈与忧虑。
基哥在一旁低声附和道:“难道找不到的话,就一直等下去吗?社团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兄弟们也都人心惶惶的,不能因为这件事一直拖着啊。”
靓妈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忍,说道:“人死之后,就应该入土为安。蒋先生虽然沉冤未雪,但是,还是先让他入土为安吧,等到以后抓到了杀手和主谋,再到他坟前上柱香,告诉他一声,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了。”
大飞晃了晃满头的长毛,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地说道:“我觉得,大家最近还是要低调点。蒋先生出了事,现在不知道多少的社团在暗中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出手,他们好趁机找到机会分一杯羹。我们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啊。”
大天二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想要我们一块肉,也要看看他们自身的实力,小心崩断他们一嘴的牙。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如果有了危险,立刻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特么的,老子现在正一肚子火,正想找人撒气呢。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社团敢来招惹我们,我一定让他们知道我们洪兴不是好惹的。”
说完,大天二神色凝重地起身便走。
可刚刚迈出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立刻回头,目光紧紧盯着小惠,严肃地说道:“小惠,过一会,你一定要安全地送方小姐回医院。十三姐,我需要你再给我几个人。
现在蒋先生出了事,方小姐绝不能再出事了,要是连方小姐都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洪兴的脸真的就丢尽了。”
十三妹微微点头,干脆利落地说道:“好,我再给你派六个人,让他们轮班保护方小姐,保证方小姐的安全万无一失。”
大天二没有回酒吧,而是心急如焚地直接去找山鸡,山鸡正搂着牧师家的淑芬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沉浸在美梦之中。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炸雷般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山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惊醒,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叫道:“谁啊?山鸡还没有回来,别找了!”
怀里的淑芬也被他吵醒,娇嗔地翻了个身,嘟囔着说道:“会不会是我老爸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敲门敲得这么急。”
山鸡这才有点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说道:“不会吧,他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呀。应该不会是牧师找上门来。”
淑芬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万一是被街坊邻居告密了呢?你也知道我老爸那个人,要是知道了我们的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山鸡看了看四周熟悉的屋子,挠了挠头说道:“可是这里是我家呀,我家旁边的街坊邻居,牧师怎么会认识呢?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淑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老爸是牧师,认识的人可多了去了,说不定就有认识你这儿邻居的呢。”
山鸡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挠着头,战战兢兢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说道:“牧师,一大早的,你有什么事吗?”
大天二在门外等得心急如焚,见山鸡半天还不开门,又重重地敲了一下门,大声喊道:“什么牧师?山鸡,快开门,出事了,天大的事!”
一听见是大天二的声音,山鸡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赶紧打开门,没好气地说道:“你有毛病啊?又不是世界末日,砸什么门啊?吓我一跳。”
大天二阴沉着脸走进来,双眼紧紧盯着山鸡,严肃地说道:“你赶紧给湾湾打个电话,蒋先生在街上被人杀了,南哥也失踪了。你马上想办法找到南哥,要不然,我恐怕他也回不来了。”
山鸡听见这话,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恍然跑了进去,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手机。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心急如焚,七手八脚地抠出电池,由于过于紧张,手指不听使唤,电池“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山鸡气得满脸通红,一脚把地上的电池踢飞,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大天二见状,一把抓住他的脑袋,用力摇晃了两下,大声叫道:“你给我冷静下来,现在着急没有用,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解决问题。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能帮上什么忙?”
山鸡被他这么一吼,稍微清醒了些。他走到墙角,对着一个沙袋拳打脚踢起来,仿佛要把心中的震惊、愤怒和恐惧都发泄在这个沙袋上。
一阵疯狂的发泄之后,他气喘吁吁,一口气松开,靠着墙渐渐的坐到了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
大天二已经捡起山鸡踢飞的电池,迅速给它充上了电。
他来到山鸡面前,蹲下身子,说道:“这个时候,我们自身的阵脚绝不能乱。蒋先生在湾湾出了事,出事之前,你刚从湾湾回来,出事的时候,南哥又正好在他旁边,现在南哥还失了踪,这件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感觉可能还会有后续的麻烦。”
山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大天二,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给表哥打电话,先找到南哥。至于蒋先生……”
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大天二低声说道:“蒋天生死不死跟我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能把这件事扯到你们俩的身上。你和南哥可千万不能被卷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里。”
山鸡听了,半晌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淑芬换好衣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她看到大天二,礼貌地笑了笑,和大天二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大天二看着淑芬,有些疑惑。山鸡赶忙解释道:“她是牧师的女儿。”
大天二听了,忍不住给了山鸡一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啊,你这家伙,连牧师的女儿你都不放过。你可真行啊。”
山鸡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说道:“大家聊的很投缘嘛,不知不觉就慢慢走到一起了。”
淑芬走后,大天二和山鸡给小黑打完电话便下了楼。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他们决定先吃点东西。他们走进街边一家小吃摊,要了些小吃,默默地吃着,各怀心事。
吃完东西后,他们继续在街上游荡着。山鸡抬头看着街边闪烁的霓虹灯,突然说道:“大天,你说,我需不需要去算个命什么的。”
大天二有些诧异,转过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命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