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辫如黑色的皮鞭般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每一步都重重砸在地上,仿佛要将满心的委屈与怒火全都踩进冰冷的水泥地里。
陆清和林青默契地放慢脚步,借着巷口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光,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眼底同时闪过一抹阴鸷而得意的幽光。林青抬手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的猩红甲油在暗处泛着冷芒,陆清则低头掩住嘴角那抹扭曲的狞笑——这笑容藏在夜色的阴影里,背着前方的郑心怡,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森,满是阴谋得逞的快意与对猎物的轻蔑算计。
呼啸的夜风裹挟着远处大排档的喧闹声掠过空荡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撞在墙角。徐林峰呆立原地,脸上的巴掌印在路灯下泛着刺目的红,仿佛在灼烧着他的皮肤。郑心蕾满脸担忧,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指尖都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颤抖:\"主人......\"谢可可、谢巧巧、谢悠悠姐妹仨默默围在他身旁,如同一座沉默的堡垒,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压抑与无助。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寂寥,在风中凝固成一幅充满张力的画面,萧瑟的氛围里,隐隐透着即将爆发的暗流……
郑心蕾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悬在徐林峰泛红的脸颊上方,最终还是轻轻落下,像羽毛般拂过那五道鲜明的指痕。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雾,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子:\"主人,你肯定很疼吧?\"目光追随着郑心怡远去的背影,她咬着下唇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姐姐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最敬重主人的......\"
谢可可姐妹仨围拢过来,谢巧巧掏出湿巾想要擦拭他脸上的红印,谢悠悠则蹲下身子,盯着地上翻倒的饮料瓶,瓶身残留的蜜桃色液体正缓缓渗入砖缝。\"主人,那个饮料真的有问题吗?\"她细长的手指戳了戳变形的瓶盖。
徐林峰喉结滚动,视线穿过斑驳的路灯阴影,定格在林青消失的巷口方向。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缠绕在林青手腕上的印记......他忽然想起……
\"我也说不准。\"他摩挲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拍飞瓶子时的震颤,\"但林青身上的印记......有些眼熟。\"
谢巧巧背后的背包晃动的……不安地来回跺脚:\"主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回酒店,还是......\"她的声音被突然呼啸的夜风撕碎,五人头顶的路灯滋啦闪烁两下,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预示着这场暗流,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另一边,郑心怡的影子在破碎的路灯下被反复拉长又截断,后颈突然泛起的寒意让她脚步微顿。徐林峰打翻饮料时那句\"别喝\"如同诅咒的回响,在她脑海里疯狂循环。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令人不安的念头:\"不想了,不想了......\"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腐叶掠过她裸露的脚踝,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她猛然转身,正对上陆清和林青几乎贴到身后的身影。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狰狞的怪物形状,林青嘴角勾起的弧度让郑心怡脊背发凉。她本能地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学长学姐,公交站......还有多远?\"
\"快到了。\"陆清的声音像是从老旧收音机里漏出来的,带着刺啦的电流声,尾音拖得格外漫长。
郑心怡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突然想起那瓶打翻在地的饮料。塑料瓶落地的闷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对不起,学长,你买的饮料......还没喝就洒了。\"
\"没事,没事,没事。\"三个叠在一起的回应从陆清齿缝里挤出来,语气愈发阴冷,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郑心怡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清楚看见林青藏在身后的手,正缓缓抚过陆清手中不断滴水的麻袋,布料上暗红的污渍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林青突然暴起,指尖如淬毒的利刃直取她咽喉。郑心怡侧身翻滚,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砖墙:\"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嘶吼被陆清低沉的冷笑碾碎。下一秒,带着血腥气的手掌从后颈劈下,剧痛袭来的瞬间,她听见麻袋摩擦的窸窣声,和头顶路灯炸裂的脆响。飞溅的玻璃碎片混着黑暗将一切吞噬。
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郑心怡在剧烈的呛咳中猛然睁眼。浑浊的冰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她锁骨处蜿蜒成冰冷的溪流,却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寒意彻骨——潮湿发霉的地窖里,蛛网在摇曳的烛光中诡异地颤动,腐肉与血腥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陆清和林青倚着斑驳的土墙,猩红指甲把玩着寒光凛凛的手术刀,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深渊裂口。他们身后,十名黑衣人伫立如鬼魅,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衣角滴落的水渍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如同无声蔓延的血渍。地窖深处,铁链拖曳的声响与呜咽声交织,郑心怡的目光扫过角落,胃里一阵翻涌——三具残破的尸体扭曲地堆叠着, 而不远处,几十个蜷缩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那些躯体不时抽搐颤抖,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凸起的不明物体在蠕动,原本的五官已被改造成令人作呕的畸形。
……
\"欢迎加入。\"林青的笑声像指甲刮擦玻璃,俯身逼近时,浓重的血腥味直扑郑心怡面门,\"从现在起,你也是我们的作品了。\"
话音刚落,地窖里爆发出刺耳的哄笑。陆清将手术刀抛向空中,寒光在众人扭曲的面孔上掠过;林青仰起头,发出尖锐的咯咯声,唾液顺着嘴角滴落;十名黑衣人同时发出机械般的嗤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黄得不像话的牙齿。笑声在潮湿的石壁间来回撞击,混着腐肉的腥气,将整个地窖笼罩在令人窒息的疯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