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姐......记忆里那双清冷的丹凤眼突然浮现,像覆着霜的剑锋,美得惊心动魄却让人不敢靠近。
这些年是大姐用瘦弱的肩膀撑起破碎的家,把所有脆弱都藏在深夜无声的泪水里。
\"可能......不太一样吧。\"
她的声音像风中飘絮般轻颤,耳尖泛起的红晕却泄露了情绪。
余光瞥见两人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冰柔只能将发烫的脸转向阴影处,任发丝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水晶吊灯在头顶发出细微嗡鸣,将这份隐秘的酸涩揉碎在满室浮光里。
……
水晶吊灯在头顶投下斑驳光影,徐灵风陷在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击着茶几表面,发出轻缓的哒哒声。
他侧头与身旁小弟说着话,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可余光始终黏在斜对角的冰柔身上,就像磁石本能追逐铁屑。
当看见她睫毛突然剧烈颤抖,指节攥着衣角泛出青白,他的声音陡然顿住。
\"啪!\"
清脆的击掌声炸响在室内,徐灵风的手掌重重磕在玻璃茶几边缘,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长腿一撑利落地站起身,黑色休闲裤绷紧大腿线条,气场瞬间压过叽叽喳喳的众人:\"伤口都愈合了还赖着?真把这儿当度假村了?\"
他眯起眼睛扫视全场,目光扫过仍围着冰柔追问的男女小弟时,寒意几乎凝成实质,\"回学校吃饭,午休后去社会实践。\"
\"好嘞老大!\"小弟们如惊弓之鸟般弹起来,沙发弹簧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惨叫。
有人被椅腿绊得踉跄,撞得塑料瓶咕噜噜在地面打转。
徐灵风倚着门框慢悠悠整理袖口,故意将离开的节奏拖得极慢,直到看见冰柔悄悄用手背抹了下眼角,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指尖虚点她发顶:\"腿脚不利索?需要我公主抱?\"
戏谑的话音裹着只有两人能察觉的温度,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紧绷的神经。
……
冰柔如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头,晶莹的眸光撞进徐凌风眼底流转的笑意。
绯红瞬间漫过脸颊,连耳垂都烧得发烫,仿佛夏日里熟透的水蜜桃。
她绞着衣角的指尖微微发颤,贝齿轻咬下唇,声线比摇曳的烛火还要轻颤:\"不用了......我、我自己能走。\"尾音还在空气中打着旋儿,她便慌慌张张转身,发间茉莉香混着慌乱的气息,如蝴蝶振翅般擦过徐凌风的衣袖。
看着那道跌跌撞撞远去的身影,徐灵风单手撑在门框上,喉间溢出一声带着暖意的轻笑。
他望着拐角处晃动的发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轻触过的空气,唇角的弧度渐渐化作一抹缱绻的温柔——那抹慌乱的绯红,已然悄然落在了他心间最柔软的角落。
……
洗浴中心的玻璃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方才蒸腾的热气瞬间被隔绝在外。
徐灵风领着众人踩着碎石绕到学校围墙边,暮色里,徐灵风率先从那个隐蔽的洞口钻了进去,探出头朝同伴们招手,动作带起的风卷着墙根的枯叶打着旋儿。
\"才回来啊?\"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梧桐树荫里飘来。
徐心怡斜倚着斑驳的树干,马尾辫随着抱臂的动作轻轻晃荡,白色运动鞋一下又一下碾过满地枯叶,碾出细碎的脆响。
她垂眸扫过众人湿漉漉的发梢,目光在徐凌风身上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社会实践快要开始了,几位还在外面磨磨蹭蹭?\"
徐心怡抱臂而立,身影投在地面上,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徐灵风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笑容僵在脸上,仿佛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艰难地扯动嘴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徐老师,你怎么在这?\"
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对方直视,余光瞥见同伴们一个个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出。
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冷汗,和洗浴中心残留的湿气混在一起,在衬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黏腻的触感让他愈发不自在……
徐心怡垂眸睨着弟弟紧绷的下颌线,余光漫不经心地掠过他身后乌泱泱的人群。
那些以前横冲直撞、连教导主任都敢呛声的“混世魔王”,此刻却像被抽了脊梁骨般佝偻着肩,喉结在暮色里不安地滚动。
她眯起眼,将目光精准钉在谢可可绞着发尾的指尖、谢巧巧来回蹭着裤缝的鞋底,还有郑心蕾强装镇定却不停颤动的睫毛上——五个少女像误入蛛网的蝴蝶,在她沉沉的目光下徒劳挣扎心。
徐心怡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步步逼近,每一声脚步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她在徐凌风面前站定,冷冽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他紧绷的脸庞:“我当是谁有这么大能耐,原来是我的好弟弟,在背后帮着这群混世魔王洗心革面?”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惊起满场哗然。
四五十双眼睛瞪得滚圆,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那些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此刻全都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带着他们悄悄努力改变的人,竟会是冷面徐老师的亲弟弟。现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秋风呼啸而过,卷着细碎尘埃在空中打着旋儿。
……
人群突然炸开一道缝隙,女小弟跌跌撞撞扑到徐凌风跟前,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连声音都跟着打摆子:“老大!你咋藏得这么深?亲姐就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徐老师?”
徐灵风耳尖通红,局促地往后退了半步,鞋底碾着碎石子发出细碎声响:“我……你们也没问我啊,我姐姐是谁啊?”
这话像点燃了火药桶,四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人攥着拳头直跺脚,有人抱着脑袋瘫坐在地,惊惶的眼神里写满了“被命运戏耍”的荒诞感。
徐灵风的目光扫过乱作一团的人群,眉头不由得拧成了结。
有人抱着脑袋瘫坐在地,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有人直愣愣地僵在原地,双目空洞无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