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李景诚现在脑袋疼。
高低得让面前的家伙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行了,少拿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李景诚揉着脑门,不耐烦的道:“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以后就算听见我爹揍我,你也别多管闲事儿,免得引起他的怀疑,咱们之前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李曦年轻笑道:“今天多亏你了,我才能将李懿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
“你平时少气我一点就行!”
李景诚推开他走出了书房。
但在路过李成德卧室的时候,他明显是脚步一顿,却又很快捂着脑门下了楼。
看见这一幕,李曦年歪着头朝主卧室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晚上十点多钟。
李曦年接到吴迪打来的电话,急匆匆的走出了别墅。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宝马车。
而吴迪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规规矩矩的站在车前。
见到李曦年出来,他急忙走上前,笑着道:“李总,你要的东西我都买来了,还准备了几条老人穿的底裤和袜子,都是均码的!”
李曦年嘴里啧啧两声,越看这个吴迪他越喜欢。
“一共花多少钱?”
闻言,吴迪赶忙摇了摇头:“没花多少钱,李总不用在意!”
即便如此。
李曦年还是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卡,因为吴迪双手拎着东西,他就直接将卡塞进了吴迪西装的胸前口袋里。
吴迪急得都差点要将袋子丢到地上,诚惶诚恐的说:“李总,你真不用给我报销,真的不用啊!”
“给你就拿着,少废话!”
李曦年将钱包收起,又一挑眉问:“怎么两个袋子不一样?”
“这还有个袋子是叶总给你准备的换洗衣服!”
“哦,谢了!”
“李总,你还是把卡收回去……”
不等吴迪说完话。
李曦年接过两个袋子就转身进了庭院。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吴迪取出那张银行卡,满脸写着压力两个字。
“加油……吴迪!”
“你一定要对得起李总的信任!”
……
别墅二楼。
主次卧。
李曦年将换洗的衣服放在茶几上。
“二外公,赶紧洗洗吧!”
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李成民微笑点头,欣慰的说:“孩子,你是这些晚辈之中最孝顺的一个!”
听见这话,李曦年嗤笑一声:“我都敢打自己舅舅,骂家里的族老,跟孝顺两个字可不沾边!”
“不一样。”
李成民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就自己挑了一身衣服,叼着烟进了浴室。
趁着这个空挡。
李曦年坐在床边,拨通了叶熙语的电话。
“喂,老婆,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换洗衣服,老妈睡了吗?”
电话里,叶熙语语气温柔的说:“跟我还这么客气,你放心吧,老妈今天心情大好,晚上九点多就上床休息了!”
李曦年点点头:“她高兴就好,只是可惜,你们没有看见最精彩的一幕!”
“什么呀?老公,你快跟我说说,关于谁的?”
“李懿。”
“快说快说,我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李曦年就将晚饭时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熙语在电话那头笑得咯咯的,连连表示等明天李清研起来了,一定要将这个事情说给她听听,也让她跟着乐一乐。
因为时候不早了。
李曦年不想耽误她休息,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李成民走出浴室,对李曦年催促道:“孩子,水还热乎着呢,赶紧进去洗吧!”
“二外公,这都啥年代了,你还怕我没有热水洗澡?”
李曦年还打算抽根烟,再不急不慢的进去洗漱。
只听李成民笑了笑:“呵呵,你对这个家一无所知。”
十分钟后。
李曦年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栋别墅历史悠久,再加上面积太大,就连热水都不能及时供应。
外加冬天温度极低。
李曦年脱得精光,站在淋浴下方冻得直哆嗦,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方才感觉到水温逐渐热了起来。
怪不得李成民催促他赶紧洗。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句话直接具象化了。
洗完了澡。
李曦年抱着膀子来到床边,嘴里呼出几口寒气,快速的钻进了被窝。
原以为被子里肯定也是凉飕飕的。
可没想到,他进去的一瞬间,竟然感觉到这里头是热乎的。
再看一眼身边早已睡下的李成民,李曦年心中颇为感动。
他是李清研一手拉扯大的。
活了二十多年,连自己亲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别的孩子放学要么是爷爷奶奶接,要么是外公外婆接。
只有他放学没人接。
李清研要忙着打零工挣钱,往往都是他放了学,再去李清研打零工的地方帮忙,娘俩一起加班,才能赶在天黑前回家,随便吃一口面条,就得赶紧休息了。
因为省钱,李清研到了晚上也很少开灯,家里黑漆麻乌,除了睡觉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这是李曦年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李清研之外的亲人的关怀。
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心里的那杆秤,早已偏向了李成民。
不知过了多久。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关门的声响。
声音是从主卧室的方向传来的。
李曦年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李成德抱病,已然是命不久矣。
他的卧室随时有人进出也是属于正常情况。
可不知道为什么。
李曦年心里越想越不得劲,夜幕之中,他的一双眼珠子瞪得发亮。
忽然。
就听耳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去看看吧。”
“二外公?”
“您是没睡着呢,还是已经睡醒了?”
李曦年心里一怔。
赶忙侧头朝着李成民看去。
而这时的李成民,竟然又打起了呼噜。
仿佛刚才说的是一句梦话。
李曦年狐疑的皱了皱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依旧是没有反应。
“奇了怪了嘿……”
李曦年掀开身上的被子,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披着就走出了卧室。
寂静的走廊,昏暗无光。
只有对门的主卧室里传来阵阵呜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