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教的两个人很快摆开了香案和法器。
瞿英放下一路背着的大包,许文光从中掏出了桃木剑、五帝钱、天蓬尺等东西,不管真正实力如何,总之看上去仿佛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尤其是作为对照组的纪言一等人纹丝不动,在那边看戏,金浩林还在问安嘉言有没有可乐喝。
看到这一幕,长生教的两人面上不屑更加明显。
安嘉言的二叔也摇摇头,觉得自家侄子实在是太好骗了,这都能被骗到。
这边纪言一等人却同样不明白长生教这两个人是在搞些什么,连房子里还有没有邪祟都不知道,就摆上香案了,一会儿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收拾都得收拾半天的。
许文光和瞿英的操作还是挺正规的,金浩林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问自家表哥:“表哥,这个长生教是什么来历,我怎么没听说过?”
江行逸没理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客厅里开始作法的许文光夫妇。
许文光在香案前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就举着桃木剑指向了先前纪言一抓出过鬼影的那幅古画,示意瞿英上去定住古画。
他自己则是掏出一张符纸,双手夹住,吹了口气。
软绵绵的符纸顿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竖着朝前飘去,悠悠的飘到古画跟前,便无火自燃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阴风凭空出现,直接将正在燃烧的符纸吹回了许文光的方向。
屋内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都大惊失色,许文光却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果然在这里!”
话音落地,众人视野中的空气就开始扭曲。燃尽的符灰在阴风的吹拂下,开始朝一个方向聚拢,直至全部扬起到半空,然后又朝着一个方向簌簌落下——
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人:“?”
许文光也沉默了一下,随后脸色骤然一沉,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出来!”
说完又烧了一张符纸,直接朝着前方丢了出去。
符纸再次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点点燃尽了,顺着阴风的吹拂高高扬起,然后又落下。
“……”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叔的鼻炎倒是犯了,一连打了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顾不上什么大师不大师的,赶紧去把阳台的移门打开来,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终于压下了打更多喷嚏的冲动。
5分钟过去,他揉着鼻子回到客厅,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身子打了个抖,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空调。
他想也不想就责怪安嘉言:“仙师们作法呢,你开什么空调!这天才几度,都没到开空调的时候!”
安嘉言:“???”
安嘉言指着自己的鼻子,无辜极了。
他没碰空调啊!
二叔却已经转开了视线,朝长生教的两位仙师商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鼻炎有点严重,要不咱们换个方式?”
许文光和瞿英:“…………”
他们两个还真的打算有求必应,许文光从瞿英携带的大包里面掏出来一个瓷瓶,刚打开就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鼻,据说是长生教精心喂养多年的黑狗的血,灵气非常充足的。
二叔看到那黑狗血却有些迟疑,看了看那张自家大哥从拍卖会上千辛万苦拍回来的珍品古画:“这些……要泼到画上吗?”
许文光和瞿英再度沉默了下。
二叔连忙道:“两位仙师,这可万万不行啊,我大哥最是宝贝这些古董了,要是让他回来看见这些东西被狗血泼过,说不定要再被气进医院的!”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许文光和瞿英都有点麻爪子。
他们心想这不对呀,之前都是这个流程,也没见出过什么差错,难不成找错地方了?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目光又再次朝客厅里的其他几样古董扫过去,看的都是先前纪言一捉出过黑影的地方。
安嘉言在旁边看得还挺兴奋:“哎?这两个道长还挺专业嘿,找的都是我们先前捉过鬼的地方!”
金浩林摸着下巴也点了点头,一脸的高深莫测:“确实有几分本事。”
江行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几个人都挺让人无语的。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沉默一会儿后沉声道:“这里的邪祟都已经被抓干净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邪祟的来源,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话一出,许文光和瞿英都是一惊,心想难道这几个看起来不太专业的同行真的有点水平?
他们怎么那么不信呢?
可眼下的情况,他们就是再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了。毕竟他们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声势浩大的作法之后,被他们认定藏了鬼祟的东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倒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如果真的跟这个小子说的一样,这里的邪祟已经被清除干净了,他们再继续做别的法事也都不会起作用,到时候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摆了一道,两人都觉得有点憋屈,却也只能暂时隐忍。
拿着罗盘在房屋里偷偷转了一圈,许文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已经被清除干净了。抱歉,是贫道太过心急了,察觉到有邪祟的气息就直接开坛做法,没想到邪祟已经离开,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
二叔好歹是生意人,听完这话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谁知道纪言一反倒是接受良好,点了点头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
别说许文光和瞿英,其他几个人也懵了下。
安嘉言问:“这里就是我大伯家了啊,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我们还要去什么地方?”
他还以为纪言一让长生教的人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清楚,大伯家的脏东西已经清理干净了呢,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就见纪言一理所当然的抬起手,指向了一处方位,方才面上的无聊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只剩赚钱的兴奋。
安嘉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了一下,生出浓浓的不妙。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种不妙的预感顿时得到了证实——
他干笑了两声:“大师,你搞错了吧?那边不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堂哥的婚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