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异国的陆远征，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陶烁一边递纸巾过来，一边笑着调侃道，“老大，有人骂你了”。
陆远征接下纸巾，一边捏鼻子一边瞪陶烁。
他发现陶烁最近跟他说话变得随便了，首先是称呼改了，从陆总变成了老大。
陶烁自己的解释是，叫老大更能彰显陆远征的地位。
其次，陶烁敢跟他开玩笑了。
就像刚才这句话，要是放在北岭的时候，陶烁是不可能也不敢这么调侃他的。
最后，陶烁受到当地人的影响，行为也变得随便了。
比如，以前他每天都会西装革履，哪怕是节假日出现，一样是一丝不苟。
可现在，他每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面是到膝盖的短裤。
还建议陆远征也这么穿，说是凉快，大家都这么穿。
陶烁被陆远征那么一瞪，立马讪讪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吭一声出来。
但不到半分钟，他突然指着路口说：“老大，甜甜来了”。
蒋甜甜跑得气喘吁吁，小脸蛋晒得通红，她跑到陆远征的面前，一屁股坐下。
朝陆远征眨眨眼，笑着问：“陆总，能不能请我喝一杯冰镇柠檬茶？我要渴死了”。
“当然可以”陆远征偏头吩咐陶烁：
“给蒋小姐来一杯冰镇柠檬茶，再加一份香草冰淇淋”。
“好嘞”陶烁领了命，转身朝咖啡店的柜台跑去找老板。
这是他们酒店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就在海边。
陆远征喜欢坐在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风景，或者是看人。
反正他也没事做，蒋甜甜包揽了目前所有的活，为他找到了理想的庄园。
他已经签下合同付了款，但因为庄园很久没人住了，还需要稍微装修一下。
装修的事情也是蒋甜甜负责的，她找的团队，正在进行中。
至少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入住，在那之前，还得找几个佣人。
佣人只能是请本地人才便宜，外地人怕留不住，所以这事也是由蒋甜甜负责。
陆远征觉得蒋甜甜包揽了那么多的工作，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于是让陶烁起草了一份雇佣合同，雇蒋甜甜担任他的秘书。
他想，反正公司收购后，他也是需要秘书的，目前来看，蒋甜甜再合适不过了。
陆远征给的薪资是当地的双倍，周结。
陶烁很快就端着柠檬茶和香草冰激凌折身回来了。
陆远征没有催蒋甜甜汇报工作，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蒋甜甜先是端起柠檬茶喝了半杯，然后才拿起勺子吃那份冰淇淋。
吃完冰淇淋后，她放下勺子，拿起纸巾压了压唇，才开始汇报工作。
蒋甜甜：“陆总，您看中的那家香水工厂，我都打听过了，老板出售工厂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妻子上个月突发脑梗意外去世，”
“那家工厂是他的妻子提议开的，他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经营这家香水工厂，他目前还有一家酒店在经营，分身乏术，所以才决定出售香水工厂”。
“工厂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机器设备是八成新，工人都是有经验的，您要是决定收购，他们都愿意留下来，薪资按照之前的给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您要是收购下来，咱们就可以开工了，老板愿意把之前的客户无偿分享给您，不过他也实话实说了，他的工厂销路一般”。
“那也就是说，咱们还得自己找销路了？”陶烁打断蒋晶晶。
“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上哪里去找销路？”
蒋甜甜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市中心有展览中心，这里的香水制造商都在那里租了一个柜台，请人在那里看着，很多代理商都会去那里找香水”。
“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去那里租个柜台，请人在那里盯着，如果代理商有意向的话，就可以约到咱们工厂来考察商量合作”。
陶烁点头，“这还挺好的，这样一来，就不用愁销路了，咱们只要抓好产品这一关”。
蒋甜甜认同，“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咱们要在调香上多费些心思，得调出一些特别一点的香水来，还有包装也要精致一些，走高端路线”。
“因为市场上的平价香水太多了，而且平价香水的利润太少，现在那家工厂走的就是平价香水的路线，所以老板没有挣到什么钱”。
陶烁：“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懂的还挺多，我还以为你只懂调香呢，对市场也这么了解”。
蒋甜甜自豪，“我可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因为我妈是调香师，我从小就耳濡目染，后来经常利用假期去打零工挣零花钱，什么都做过”。
“这里的父母是不给孩子零花钱的，想要零花钱就得自己出去打工”。
陶烁看向陆远征，“老大，您觉得如何？咱们要不要收这家工厂？”
陆远征一直在思索，过了一会才回陶烁，“可以继续谈，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可以考虑”。
陶烁意会，转头对蒋甜甜说：
“甜甜，你接下来没事就去这家工厂转转，想办法把价格压低一些，咱们要是收了，按照你说的从零开始的话，还得投入一大笔钱”。
“还有后续的宣传，也得砸不少钱下去，所以能省则省”。
蒋甜甜点头，“好，明天我继续去谈”。
坐了十几分钟，蒋甜甜就起身告辞了，说她要去庄园看看那边的装修情况。
然后就火急火燎地跑掉了。
蒋甜甜离开后，陶烁对陆远征说：
“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好，遇到这么聪明又勤快的帮手，帮我们把事情都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种花和开工厂了”。
陆远征偏头看向陶烁，却是冷着脸问：“你不觉得太顺了吗？”
陶烁怔了怔，反问道：“顺了不好吗？”
陆远征不悦，“我看你在北岭挺谨慎的，为什么到了这里就放飞了？”
陶烁噎了噎，“那是因为咱们遇到了甜甜啊，这姑娘太厉害了，把咱们的事情都搞定了”。
陆远征：“所以呢？你猜，像这么厉害的姑娘，为什么找不到工作？为什么需要满大街去兜售她的香水？你别忘了，她说她从小就做各种兼职”。
“可是咱俩遇到她的那天，她却因为没有工作没有钱而寄宿在朋友家里，不矛盾吗？”
陶烁闻言，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陆远征言之有理。
陆远征带着警告的意味说：“把你的脑子给我找回来，好好地给我盯着，收购工厂可不是像买庄园那样简单，要是出什么差错，拿你的命都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