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蹲在花园里，小心地修剪着玫瑰丛的枯枝。
她戴着园艺手套，动作熟练而轻柔。
姜眠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设计稿，目光却追随着母亲在花园里忙碌的身影。温衿怀坐在她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妈真的很喜欢这些花。”姜眠轻声说。
温衿怀点头：“她说这些花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或许，和你父亲有关系。”
苏婉剪下一支开得正盛的粉玫瑰，走进客厅找了个花瓶插起来。
“这花开得好，放在屋里看看。”
姜眠放下设计稿，深吸一口气：“真香。”
温衿怀起身去厨房倒了三杯水。
“妈，休息会儿吧。”
苏婉摘下手套，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我再把东边那丛修一下就好，今年花开得比往年都好。”
“是你照顾得好。”温衿怀把水杯递给她。
姜眠重新拿起设计稿，眉头微微皱起。
温衿怀注意到她的表情，轻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客户要求修改第三次了。”姜眠把图纸递给他看，“明明已经按她的要求改过了。”
苏婉探头看了看：“戒指的花边确实太复杂了，简练些可能更好。”
姜眠思考片刻，拿起铅笔修改起来。
“你说得对，这样看起来清爽多了。”
温衿怀看着她的侧脸：“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看了一下午图纸了。”
“马上就好。”姜眠头也不抬，“就剩最后一点。”
罗阿姨端着点心从厨房出来。
“刚烤的饼干，还热着呢。”
温衿怀先拿了一块递给苏婉，又挑了一块糖少的递给姜眠。
“先吃点东西。”
姜眠接过饼干咬了一口，眼睛还盯着设计稿。
“这个客户明天就要最终稿了。”
“来得及。”温衿怀看了眼时间，“才三点钟。”
苏婉起身去厨房洗了手，回来时拿着针线盒。
“你那件外套的扣子有点松，我帮你缝一下。”
姜眠这才放下图纸：“妈，我自己来就行。”
“你忙你的。”苏婉已经找出那件外套，穿针引线，“很快就好。”
温衿怀拿起姜眠修改过的设计稿看了看：“这个版本比之前的好。”
“听妈妈的建议果然没错。”姜眠笑着又拿起一块饼干。
罗阿姨收拾完厨房，走过来问：“大家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新鲜的鱼。”
“清蒸吧。”姜眠说，“简单些。”
温衿怀补充道：“少放盐，医生说要清淡。”
苏婉缝好扣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好了，这样就不会掉了。”
姜眠接过外套：“谢谢妈。”
“你歇着，我去把剩下的花枝修完。”苏婉重新戴上手套往花园走。
温衿怀起身跟出去：“我帮您。”
姜眠看着他们在花园里并肩忙碌的身影，低头继续修改设计稿。
阳光渐渐西斜，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温衿怀扶着苏婉回到屋里。
“都修完了，今年应该能开得更好。”
苏婉满意地看着花园：“这些花就像人一样，需要精心照顾才能长得好。”
罗阿姨开始准备晚餐，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
温衿怀坐在姜眠身边，看她完成最后几笔修改。
“好了。”姜眠放下铅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温衿怀接过图纸仔细看：“这次客户一定会满意。”
苏婉洗了手过来，看了看设计稿：“这个款式很大方，适合年轻人。”
姜眠靠在沙发背上：“终于完成了。”
温衿怀轻轻帮她按摩肩膀：“累了吧？”
“有点。”姜眠闭上眼睛，“但是很开心。”
罗阿姨从厨房探出头：“先生，要不要现在蒸鱼？”
“再等半小时吧。”温衿怀说，“让眠眠先休息一会儿。”
苏婉把插着玫瑰的花瓶移到茶几中央：“这花让屋里都亮堂了，果然是宜室宜家，各花入各眼。”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客厅镀上一层金色。
姜眠慢慢睡着了，头靠在温衿怀肩上。
温衿怀保持姿势不动，对苏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婉轻轻拿过毯子给女儿盖上，对罗阿姨摆手示意晚点开饭。
花园里的喷泉轻声作响，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温衿怀一手护着姜眠，另一只手拿起她刚才画的设计稿又看了看。
苏婉坐在对面，安静地翻看着相册。
那是姜眠小时候的照片，每一张都仔细贴着标签。
“这张是她第一次去幼儿园。”苏婉轻声说，怕吵醒女儿，“哭了一早上。”
温衿怀微微笑了笑：“我从未见过，很难得，不过现在的眠眠都能独当一面了。”
“时间过得真快。”苏婉翻过一页，“转眼她都当妈妈了。”
姜眠在睡梦中动了动，温衿怀立即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
苏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眼中流露出欣慰。
罗阿姨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用口型问：“现在做饭吗？”
温衿怀摇摇头，指了指墙上的钟，示意再等一会儿。
夕阳渐渐沉下，客厅里的光线变得柔和。姜眠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
“我睡了多久？”
“不久。”温衿怀活动了下发麻的肩膀，“刚好可以吃饭了。”
苏婉合上相册：“我去帮罗阿姨准备。”
晚餐时，四人围坐在餐桌前。
清蒸鱼冒着热气，旁边摆着几样小菜。
“太太，今天的鱼很新鲜。”罗阿姨给每人盛了碗汤。
温衿怀先给姜眠夹了一块鱼腹肉：“小心刺。”
“你自己也吃。”姜眠给他夹了块排骨。
苏婉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笑意：“我女儿幸福的样子，真让我心情好。”
吃完饭，温衿怀陪姜眠在花园里慢慢散步。
晚风拂过，带来玫瑰的香气。
“明天我要去工作室一趟。”姜眠说，“把这个设计稿交给客户。”
“我送你。”温衿怀握住她的手，“早上九点出发可以吗？”
“好。”姜眠点头，“顺便去看看培训班的情况，妈妈说今天有几个京江大学的新学员报名，算起来，还是我的学妹。”
“知己知彼，好事。”
另一边，苏婉在客厅里和罗阿姨一起收拾餐具。
“放着我来洗吧。”罗阿姨说。
“没事，活动活动。”苏婉把盘子擦干放好，“明天培训班有新学员来，我得早点过去准备。”
“您教的珠宝设计班越来越受欢迎了。”罗阿姨笑着说。
苏婉擦着手：“都是年轻人愿意学。”
收拾完厨房，苏婉来到书房，整理明天要用的教学材料。
温衿怀和姜眠散步回来，看见书房亮着灯。
“妈，还不休息？”姜眠探头问。
“就快好了。”苏婉把材料装进包里，“你们先去睡吧。”
温衿怀检查了门窗，关掉一楼的灯，姜眠站在楼梯口等母亲。
“来了。”苏婉提着包走出书房，“明天要教新的雕刻法，得准备充分些。”
三人一起上楼，互道晚安。
温衿怀和姜眠回到卧室，苏婉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
姜眠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花园。
“这样的日子真好。”
温衿怀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以后都会这么好。”
楼下，罗阿姨做完最后的检查，关掉了走廊的灯。
整栋房子安静下来，只有花园里的虫鸣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