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四哥回来,我们就回家。”秦浼说道。
解景珊抬头,望着秦浼,欲言又止。
秦浼有些纳闷的问道:“景七,你不想回家吗?”
解景珊犹豫了一下,拉着秦浼停下脚步。“四嫂,我四哥的意思,让我留在香江,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四哥让我……”
“你不参加高考了?”秦浼有些破音。
“我想,可是……”解景珊低着头,不安的搅着手指,深吸一口气。“四哥说,我没必要参加高考。”
秦浼此刻的心情,那叫个糟糕,四哥说,四哥说……说个屁,解景琛的话是圣旨吗?他说什么,景七就听什么吗?
秦浼火大,却努力压制住,景七还小,她不能对景七发火,会吓着景七,给景七留下心理阴影。
“四嫂。”解景珊扯了扯秦浼的衣摆,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瞅着秦浼。
看着景七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的目光,秦浼心里更窝火了,怕自己失控吓着景七,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微笑,声音柔和。“景七,你进屋,我去花园透透气。”
“四嫂,我陪你。”解景珊说道。
“怎么?怕我拿花园里的花撒气?”秦浼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不会拿花撒气,她只会针对解景琛。
怪不得最近他总是心虚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她用景七参加高考来催促他回华夏,他那心虚又复杂的眼神,秦浼越想越气,他不让景七参加高考,直说啊!
她费心费力帮景七学习,不求景七能考个状元,只盼景七能以最好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结果呢?解景琛不让景七参加高考,看景七的样子也同意。
秦浼很好奇,解景琛是怎么给景七洗脑的,洗的这么成功。
“不是,四嫂,我想陪你。”解景珊低下头,愧疚的不敢看秦浼,她让四嫂失望了。
“我不用你陪,你小姨刚出院,你去陪她,多关心她。”秦浼拿许佳丽当挡箭牌,景七都不参加高考了,还能让她回房学习吗?
解景珊不肯,秦浼不管她了,朝花园走去,解景珊想跟上去。
秦浼转身,厉声道:“别跟上来。”
“四嫂。”解景珊止步,红着眼眶,望着秦浼的背影。“四嫂,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秦浼还是忍不住背对着解景珊吼了一句。
花园里,秦浼虎视眈眈盯着一朵开得娇艳欲滴的玫瑰,秦浼身上散发出让人退避三舍的危险气息,让一旁的园丁有心想上前拯救那朵玫瑰,却没有那个胆量。
今天的大少奶奶太可怕了。
秦浼冥想了很久,并非想不通,正因为她知道解景琛的意思,才更加气愤。
终究,秦浼的毒手还是伸向那朵她盯了许久的玫瑰花,带刺的玫瑰就是讨厌。
秦浼没摘花,直接揪下花瓣。
“大少奶奶,这些都是老夫人最喜欢的玫瑰花。”园丁顶着压力,出声提醒,却没上前阻止,他不敢啊!
“外婆现在心里眼里都是佳丽。”秦浼隐晦的告诉园丁,这些玫瑰花失宠了,没有常开不败的花,等外婆有心情欣赏玫瑰花时,这些玫瑰花早就开败了,还不如趁着新鲜被她好好利用,发挥它的真正价值。
秦浼辣手摧花,两只手都满了,叫园丁去给她找个篮子。
“大少奶奶,篮子坏了,管家还没派人去买新的。”园丁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正在佩服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秦浼却威胁他。
“坏篮子我也要,给你一分钟,不把篮子拿到我眼前,这花园里的花,我让你重新栽。”解景琛没回来,秦浼都找不到泄愤,园丁还触她的霉头,不拿他撒气,她就要成忍者神龟了。
园丁不敢怠慢,转身去找篮子,一分钟之内,一个完好无损的篮子出现在秦浼视线内。
“真是的,非要被威胁了才知道办实事。”秦浼接过篮子,还不忘挖苦园丁。
园丁很无奈,站在一旁监视秦浼,生怕秦浼干揪花瓣以外的事。
秦浼没恶整园丁,只是揪花瓣,花瓣有用,其他的也没用,她也没心情干多余的事。
秦浼只针对玫瑰花,不同颜色的玫瑰花都被秦浼揪秃了,园丁心疼的看着原本开的娇艳欲滴的那些玫瑰花,现在全被秦浼给薅秃了。
满满一篮子不同颜花的玫瑰花瓣,秦浼郁闷的心情得到缓解。
秦浼满意了,提着篮子离开花园。
园丁松了口气,这祖宗总算是离开了。
一楼客厅里,外公不在,只有外婆和景七陪着许佳丽。
景七看着秦浼提着一篮子玫瑰花瓣,目光很复杂,不是说,不拿园花里的花撒气吗?
只要能让四嫂消气,别说是薅园花里的玫瑰花,就是薅她的头发,她也由着四嫂薅。
外婆看着那满满一篮子的玫瑰花瓣,心脏都不好了,尤其是那些黑色的玫瑰花瓣,外婆更觉得扎心。
为了心爱的玫瑰花,指责大外孙媳妇,她不好意思,何况,大外孙媳妇不仅治愈了景珊的腿,还救了佳丽。
许佳丽斜睨了外婆一眼,看着秦浼,好奇的问:“小浼,你薅这么多玫瑰花瓣做什么?”
秦浼狡黠一笑,张口就来。“解景琛嫌我身上有味儿,建议我泡泡花瓣澡。”
解景珊为自家四哥默哀一秒,外婆浑浊的目光染上怒意,许佳丽也在心里谴责解景琛。
小浼身上哪有什么味儿?有味儿也是香味。
当着秦浼的面,许佳丽也不好意思义愤填膺数落自家侄子,又问道:“为什么是玫瑰花瓣?”
“解景琛喜欢玫瑰花香。”秦浼将解景琛坑了个彻底,花瓣是她薅的,却是受解景琛之意。
许佳丽默了,她以为秦浼会说,是秦浼自己喜欢玫瑰花香,没料到秦浼说是解景琛。
解景琛喜欢玫瑰花香吗?不对,解景琛喜欢花吗?
“外婆,小姨,景珊,你们聊,我回屋泡澡了。”秦浼提着篮子开开心心上楼。
外婆周身散发着阴沉骇人的气息,许佳丽和解景珊识趣的找理由回房。
楼梯口,许佳丽低声问向解景珊。“景珊,你哥什么时候得罪你嫂子了?”
解景珊想了想,如实告诉了许佳丽。
许佳丽很意外,问道:“景珊,你不回华夏吗?”
解景珊摇头。
许佳丽又问道:“那你想不想回华夏?”
解景珊沉默,她想回,可是四哥说,外公外婆年事已高,需要她留在他们身边,帮外公打理乔家的生意。
她不留在香江,四哥就要留在香江,四嫂不想留在香江,最好的办法,她留在香江,四哥和四嫂回华夏。
深夜,解景琛站在门口,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太阳穴,才开门进屋。
借着月光,解景琛见床上没有秦浼的身影,眸光闪了闪,脑海里浮出一个不好的想法,秦浼丢下他,独自回华夏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现实。
没有他,秦浼回不了华夏。
解景琛开灯,房间瞬间被照亮,秦浼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笑,笑得百媚横生的勾人魂魄。
解景琛心咯噔一下,这是要勾引他?
“浼浼,你怎么还不睡?”解景琛一边脱外套,一边朝秦浼走去。
“等你。”秦浼媚眼含春,魅惑迷人。
解景琛脚步一顿,对上秦浼那双潋滟含情的眸子,目的性太强,解景琛居然不是想迎上去,而是想逃走。
“等我做什么?”解景琛滑动了一下喉结,借着脱外套的动作调整着情绪。
“你说我等你做什么?”秦浼妩媚一笑,伸出食指,朝解景琛勾了勾。
解景琛有些按捺不住,忍住扑向秦浼的冲动,将外套丢在一边,走向秦浼,俯身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我先洗澡。”
“好,我等你。”秦浼抬手,拍了拍解景琛的脸,这张脸真好看,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解景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秦浼,总觉得不对劲儿,尤其是她身上玫瑰花香,太诱惑了。
都是他诱惑秦浼,秦浼何时主动诱惑过他,有,秦浼诱惑过他,要么不怀好意,要么有求于他。
解景琛又亲了一下秦浼,才阔步朝卫生间走去。
解景琛前脚进卫生间,秦浼后脚跟进卫生间。
秦浼想折磨解景琛,把他折磨得欲火焚身,然后趁解景琛不注意,她就逃之夭夭。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秦浼玩脱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天都亮了,解景琛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秦浼累得连脚趾头都不想动,沉沉睡去。
什么找解景琛算账,什么不轻易放过解景琛,通通抛之脑后。
她不是在惩罚解景琛,她是在惩治自己。
解景琛睡了两个小时,便起来洗漱,准备出门。
在回华夏之前,他要把这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解景琛路过花园,外婆在打太极,解景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不准备跟外婆打招呼。
“景琛。”外婆叫住他。
解景琛停下脚步,朝外婆走去。“外婆,有事说事,我赶时间。”
外婆打太极的动作一顿,用眼神示意让解景琛看那些被秦浼薅秃的玫瑰花。
想到卫生间里那些玫瑰花瓣,昨晚为他和秦浼可是献出了一份力,尤其是秦浼含着玫瑰花瓣的动作,简直妖孽勾魂。
解景琛抬头,看向三楼,怎么办?不想工作,只想陪她。
“外婆,花瓣都薅了,您要我怎么赔?”解景琛漫不经心的说道。
外婆想踹他一脚。“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解景琛敛起眸光,看向外婆。“赔钱?还是赔花?”
外婆没心情继续打太极了,一步上前,踹向解景琛的小腿。“我缺钱吗?花瓣都被你媳妇儿薅秃了,你怎么赔我花?”
解景琛扶住外婆,生怕外婆因踹他而摔倒。“那您要我怎么办?”
外婆气极,戳着解景琛的脑门。“你都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花瓣又不是我薅的。”解景琛小声说道。
“不是你薅的,却是你授意的。”外婆指控道,大外孙媳妇喜欢,薅秃了就薅秃了,她再喜欢玫瑰花,大外孙媳妇想独占,她割爱就是,问题是大外孙嫌弃大外孙媳妇身上有味儿。
大外孙媳妇身上哪有什么味儿?大外孙分明就是看她的玫瑰花不顺眼,自己不敢对她的那些玫瑰花下手,就怂恿大外孙媳妇,还找了个那么让人气愤的理由,太可气了。
“我没有。”解景琛觉得冤枉。
“还狡辩,景琛,我和你外公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要有担当,这么小的事都推卸责任……”
“外婆,我真的赶时间。”解景琛打断外婆滔滔不绝的话。
外婆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眸光里溢出愠色。“小浼说,你嫌她身上有味儿,建议她泡泡花瓣澡。”
解景琛嘴角抽了抽,秦浼是怎么编排他的?
再次想到卫生间那些娇艳的玫瑰花瓣,一股邪火席卷而来,解景琛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那股邪火,他真的要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回房间。
“外婆,是我让浼浼摘的,您这些玫瑰花,除了欣赏,还有其他用途。”至于是什么用途,解景琛不打算诚实的告诉外婆。
外婆沉默了,解景琛狡辩,外婆还能说教,解景琛坦然承认,外婆反而觉得小题大作了。
“滚滚滚。”外婆摆了摆手,不想看到他。
解景琛刚迈出一步,又停下脚步,对外婆说道:“外婆,您的玫瑰花,我很喜欢。”
外婆暗叫不妙,完了,大外孙惦记上她的玫瑰花了,估计会开一朵,薅一朵,外婆看着那些薅秃的玫瑰花,又看向其他品种的花,只希望大外孙长情点,别移情别恋打她其他品种花的主意。
秦浼被饿醒,昨晚两人玩得太疯狂了,不良后果就是浑身酸痛。
“狗男人。”秦浼骂道,昨晚的事,她再也不干了,她认输了,玩不过解景琛。
秦浼拿着药丸,泡了一会儿澡,才神清气爽下楼觅食。
“小浼。”许佳丽坐在客厅里,高兴的朝秦浼招手。
“有吃的吗?我很饿。”秦浼饿得都不想多说话。
“兰姨。”许佳丽话音未落。
兰姨端着给秦浼准备好的饭菜从厨房出来,秦浼也不客气,吃饱喝足,秦浼满意了。
“姐妹。”许佳丽手搭在秦浼肩膀上,对秦浼笑得青山绿水。
秦浼听许佳丽这称呼,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在家里,别这么叫我,让外婆听到不好。”
“怕什么?家里除了佣人们,只有你和我。”许佳丽不在乎的说道。
秦浼一愣,外公外婆不在家,她能理解,景七也不在家吗?“景七呢?”
“不是景七,是景珊。”许佳丽纠正。
“别屁话。”秦浼瞪许佳丽一眼。
“景珊跟大姨父出门了。”许佳丽说道。
秦浼懂了,没再说话,解景珊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参加高考镀金。
她还担心,解景琛和解景珊为了争夺家产而兄妹反目,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解景琛压根不想继承乔家的产业,他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在为景七铺路。
“小浼,要不,我们也出门。”许佳丽提议道。
“去哪儿?”秦浼随口问,兴致缺缺。
许佳丽用手肘捅了捅秦浼,丢下诱饵。“吃喝玩乐。”
秦浼杏眸微凝,斜睨着许佳丽,问道:“张叔跟李姨没叮嘱你要忌口吗?”
许佳丽耷拉着脑袋,弹着手指甲玩。“说了。”
“说了你还想跑出去吃喝玩乐?”秦浼戳了戳许佳丽的脑袋。
“医生都有通病,喜欢夸大其词。”许佳丽弱弱的说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听医生的话,死得莫名其妙。”秦浼真想剖开许佳丽的脑袋,想看看她脑袋瓜子里都装些什么。
说她劫后余生都是轻的,死里逃生差不多,还吃着药,她就想跑出去吃喝玩乐,这姐妹真没意识到自己病情的严重性吗?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不吃喝了,玩乐总行了吧。”许佳丽退而求次。
“不行。”秦浼直接拒绝。
许佳丽不好了,有些情绪的抱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许佳丽这态度彻底把秦浼给惹毛了,火药味儿十足。“那你去死。”
许佳丽愣住了,秦浼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她发脾气,秦浼不该是好言相劝吗?一劝她就好了。
秦浼劝都不劝,直接让她去死。
许佳丽不敢怒怼秦浼,可怜兮兮的说道:“小浼,我听外婆说,景琛对高家出手了,树倒猢狲散,高家人都各奔东西了,高阿嫲他们搬去了……”
“你想去送温暖?”秦浼打断许佳丽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瞅着她。
许佳丽摇头,邪恶一笑,说道:“我想去落井下石。”
就冲许佳丽那一脸邪笑,秦浼拒绝助纣为虐都是对许佳丽的不尊重,爽快道:“走。”
落井下石,她喜欢。
“小浼,你太好了,我真舍不得你回华夏。”许佳丽是真舍不得秦浼离开,难得碰到秦浼这么跟她志同道合的人,反正许佳丽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