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她跟祁光远那张照片似乎显得太亲密了,怕别人说闲话。
但是,祁光远跟公司里另外两个女员工也都跳了舞,好像又没什么。
但现下她也没敢多想,只说:“好的,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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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回去,朱芸便开始收拾要出差用的东西。
这次几乎是连续出差两个月,有不少东西要带。
陈国华难免不满:“你才刚回来多久就又要出差?”
“又不是我想去出差,是工作需要。”朱芸说,“现在不正是努力赚钱的时候。”
这话是正理,陈国华也没法儿反驳。
他只是觉得,他跟朱芸的距离好像在拉大。
朱芸凑过来哄他:“再努力几年,希望买了房子后我们能轻松一点。”
“我晚上也会给你打电话的。”
陈国华叹了口气,抱着她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倒是也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祁光远视察的地点只剩下川城几个地方。
出差这阵子,朱芸跟祁光远几乎形影不离,白天工作,大部分时候晚上也要开会,周末的时候便陪他一起出席当地安排的各种饭局。
这天她陪祁光远参加完晚宴,跟他一起回了酒店。
到了房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她先给陈国华拨了个电话。
他们新租了房子后就在家里装了电话,方便联系。
朱芸忙得要命,有时候一周只能给他打一个电话,两人自然就聊得久了些。
一直聊到10点半,朱芸才打了个哈欠,挂了电话。
不料刚挂断,又有电话进来。
她还以为是陈国华有什么事没说完给她打了回来,接起来便问:“怎么又打来了?”
电话里传来祁光远微沉的声音:“是我。”
朱芸忙道:“祁总。”
祁光远:“你来一下。”
这半年多她一直随叫随到,也习惯了,连忙去了祁光远房间。
屋里只有祁光远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她进来,把文件递给她,道:“明天开会要用的材料,你对一下数据。”
朱芸连忙说好。
祁光远问:“你屋里的电话为什么这么久打不通?”
朱芸一凛。
祁光远声音虽然平静,但却明显按捺着怒意。
朱芸连忙道歉:“对不起祁总,我刚才……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祁光远轻飘飘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伸手拿起了手边另外一份材料,然后给申昊打电话:“你过来一趟。”
朱芸一颗心如坠冰窟。
如果祁光远骂了她还好,但他这么轻飘飘看她一眼,反而叫她心里发毛。
她心想,以后不能给陈国华打这么久电话了。
申昊很快进来,在旁边跟祁光远讨论川城这边项目。
朱芸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核对材料,她核对完,把出错的一个数据标注出来,放到茶几上。
祁光远看见了,问:“对完了?”
朱芸:“嗯,错了一个数。”
祁光远点头:“你先去休息。”
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从英国回来后,祁光远对她态度温和了许多,大部分时候都会说她“辛苦”,偶尔还会夸她“做得好”,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已经许久没发生。
她这一晚睡得都不太好,第二天一早起床定好去机场的出租车,又检查了一遍要带的资料,才下楼吃早餐。
谁知祁光远已经在餐厅了,他对面的位置空着没人。
朱芸拿了餐,像往常一样坐到他对面,喊:“祁总。”
祁光远“嗯”一声。
朱芸想了想,还是道歉:“祁总,抱歉,昨天晚上我的确打电话太久了,以后不会了。”
祁光远给她开的薪水是高,但要求也高,当时明说了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祁光远慢条斯理吃完手上的牛角面包,道:“跟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像闲话家常。
朱芸放下心来,说:“五年多了。”
祁光远擦了擦指尖的面包屑,说:“还挺长。”
朱芸点点头。
祁光远:“怎么认识的?”
朱芸:“我们是一个县的,小时候是邻居,大学后都考到北城,就在一起了。”
祁光远没再问什么,起身离开。
就在她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去机场的路上,祁光远忽然递给她一部手机。
朱芸一脸震惊地看着祁光远。
祁光远道:“公司配给你的,电话费可以报销,但只能用于工作。”
“好的。”朱芸握住那部黑色手机,心想祁光远还挺贴心,这样就不会影响她用酒店的座机跟陈国华打电话了。
到了川城,几个人中午匆匆吃了口饭便去分公司开会,晚上自然又有招待。
祁光远是老板,没人敢灌他酒,这种场合也从来不需要朱芸。
但他难免也要敬底下人几杯。
喝了几杯后,祁光远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朱芸也没在意,没想到他刚出去没多久,朱芸的手机就响了。
她连忙接起来,是祁光远微微颤抖的声音:“来隔壁包厢。”
朱芸连忙走过去。
祁光远一只手捂在胃间,脸色苍白,像冬天地上结的一层霜。
她连忙走过去:“祁总,您还好吗?”
祁光远点一下头,把房卡递给她:“我酒店的房间里有胃药,在行李箱夹层里,你拿过来给我,别让人知道。”
这是胃病犯了。
祁光远胃有点毛病她知道,因为他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但从没这么严重过。
可能是因为川城的饭菜太辣了。
其实朱芸有点不理解,他明明是老板,犯了胃病回去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撑着。
但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去。
酒店就在餐厅对面。
朱芸一路跑过去,飞快进了电梯。
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她心情急迫,听到“叮”一声便冲了出去。
刷卡,开门,打开行李箱。
祁光远的行李箱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商场的男士服装货架。
他好干净。
她连忙去夹层找药,有个藏蓝色的小药包,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拿着跑了出去。
回到餐厅,她从前台要了瓶矿泉水,倒出一小半,兑了一些热水进去,跑到刚才的包厢,祁光远正用两只手按着胃,几乎按下了一寸深。
“祁总,要来了。”她拧开矿泉水瓶,打开药包,把胃药拿出来。
祁光远伸手接过来,按出来一颗,不小心掉落在地。
“四粒是吗?”朱芸连忙帮他挤出来,放在手心。
祁光远低头,握住她手腕,就着她的手把药含在嘴里。
嘴唇轻轻触碰到她的掌心,沾染着一点微凉的湿意。
朱芸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