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和的爷爷是李飞白,是侥幸从之前的朝堂中,全身而退的丞相。
他的族人都已经回到老家去了,只有他和仆人,以及自己年幼的孙儿,还在京城附近的农庄里面住着。
李飞白对于当年从朝堂之中离开,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心有不甘。
年幼的孙儿,天资聪颖,是他寄予厚望的孩子。
在读书做文章上,也颇有自己的建树。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个孩子实在是有太多的奇思妙想。
在外面的时间,对于考试没有多少兴趣,反而对于那些经过他们门口休息的商人、旅客。
有着蓬勃的好奇心,好奇他们过去的旅程,好奇他们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之后,更不用说,认识了一群江湖中人。
在李安和眼中,相当聊得来的朋友,在李飞白的眼中,都是些不三不四,三教九流的人。
不过李安和没有荒废学业,这让李飞白平日里面除了念叨两句,也没有别的意见了。
后来,在一些偶然的事情中,在调查江湖上的案子时,他认识了段正心。
后来又辗转认识了喻文,彼此之间,不能说是有过命的交情。
那也可以说是经历过很多鸡飞狗跳的往事了。
在江湖上的朋友送信来的时候,李安和是有些惊讶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又去查什么案子了?
之后的反应是,遭了,恐怕要被毁尸灭迹了。
于是连夜带着家中的仆人,在皇陵附近唯一的一处河流上方等着。
这个附近最适合伪造意外的地方。
屋里对面的人是想要撕破脸,还是将事情伪装成一个意外。
这里都是最好的地点。
于是在蹲守了四天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喻文。
喻文在木屋里面烤干了衣服,也喝了一点东西,感觉重新暖和回来。
他说道:“我得回去,段大人一个人在那里,恐怕不行,”
段正心还不知道自己被袭击了,更加不知道,太庙里面有内鬼。
都太危险了。
喻文刚刚站起来,李安和便说道:“大人觉得这里,距离太庙有多远?”
“隔了一整个山头,走中间的管道,还有重重的官兵守着。
我能走这边,纯粹是在山林玩耍的时间长了,可以找到能走的路。
喻大人能行吗?”
喻文还真没有多少武力值。
从木屋出来,朝着远处看去,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房屋。
也看不到太庙那肃穆的庙宇。
只能够看到一个高大的山,拦在自己前面。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李安和身边的仆人,也是有着相当水准的江湖中人。
轻功极好,起码背着一个活人,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大人要是信得过我,我愿意悄悄去给大人送个信。”
李安和语气微妙的说道。
“只是现在,我建议大人还是好生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现在天色都快亮了,三个人可以说是通宵没有睡着。
喻文看着外面的情况,非常遵从本心的回到了房间里面。
对李安和说道:“拜托了。”
喻文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死掉的官员,不应该再次出现在太庙中。
以免对于剩下的那个调查官员,也产生不好的影响。
喻文对于事情是谁下的手,心里有些许概念。
至于自己调查的案子,他更是有八成的把握,如果说自己没有被袭击的话。
喻文还是五成的准备,剩下的几成把握,需要再次去调查才能够得出结论。
现在他受到了攻击,幕后的人,将最后的几成把握送到了他手上。
保险起见,喻文借来了纸笔,写了一封简单的信,告诉段正心,自己调查到的关键词。
段正心不是笨蛋,有线索指点,自然能够从纷乱的事情中迅速理出头绪来。
……
太庙里面,段正心一觉睡醒,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前来调查的喻文大人不见了。
今天一早,下人去他房间里面送早饭的时候,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房间里面休息。
床褥也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显然是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下人惊慌失措的出来寻找,但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见过的喻文大人。
一些以隐秘的谣传又在下人中流传起来了。
他们说,难道是半夜的狼群,将大人偷偷拖走了吗?
段正心则是从事情里面感觉到了一些不妙的东西。
他询问昨晚,最后一个看到喻文的人。
竟然没有人可以作答。
只能将跟在喻文身边的仆从,挨过问过去之后。
得到的答案是,在晚饭之后,喻文自己回到房间。
在那之后,就没有人注意到了。
现在所有的案件调查进入了死胡同,喻文还不见了。
对于段正心来讲,事情其实反而清晰了起来。
南湘王仍旧是可怜兮兮,对他十分客气的样子。
但是段正心终于剥离掉原先的那些东西,真正重新开始审视面前的这位王爷。
在对方谦卑的神态之下,段正心看到了他眼里的心虚。
在对方十分热情打探消息,提供各种助力的表现中,段正心注意到了对方隐藏在话语下面的不安。
他简单说了两句,还是之前那些调查结果。
自己重新将现场的东西,整理组合,指向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向。
距离喻文失踪,已经过了一整天,现在的结果,恐怕凶多吉少。
入夜时分,有人鬼鬼祟祟前来,递给了段正心一张纸条。
那人也是段正心的熟人,是跟在李安和身边的人。
纸条上的关键词,与他的推断不谋而合。
于是他指挥锦衣卫,可以包围整个王府。
看好所有的出入口。
然后他要回去送信了。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只是段正心没有来得及离开。
在王府里面就直接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双方动了刀剑,各有死伤。
段正心骑着马,在王府前对南湘王喊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好日子过昏了头,给自己找罪受吗!”
南湘王神色狰狞,“太晚了!你的这话太晚了!”
大错已经铸成,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什么理由,刺杀禁军统领,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可能有其他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