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拿起茶杯缓缓喝一小口,感觉着杯壁传来的小小暖意,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代表着第六集团军的蓝色箭头依旧在各个方向朝着斯大林格勒的市中心挺进。
保卢斯的部队虽然疲惫,但攻势依旧强大,部队手下的精兵依旧能继续投入作战,现在德国单兵作战的素质依旧很强,这两天他们已经适应了斯大林格勒的环境,针对于苏联现在的打法,德国人也想出相应的清理策略。
德军现阶段还是不容小觑的。
“还不够,基尔波诺斯同志。”瓦列里非常平静的说道:“这只是开始,我们要让他们的神经如同琴弦一样紧绷,一直将他们脑袋里的琴弦绷的最紧..直到..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他抿一口有些温热的茶水:“通知各个小队,袭击的花样还有频率还要稍稍增加一些,尤其是他们的指挥节点和后勤线附近,骚扰即可,不要硬打。”
“要让德国人知道,在斯大林格勒,夜晚比白天更漫长,更可怕,他们的锐气,会被我们的战术磨干..”
“我明白,瓦列里同志,放心吧,关于夜晚的骚扰行动,我会时刻关注的。”基尔波诺斯看着他道。
瓦列里轻轻点点头:“我就专心负责应对德军白天的攻势了。”
说着,他继续喝着寡淡的茶水,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基尔波诺斯则整理着昨晚的夜袭报告。
“看这个,瓦列里同志。”基尔波诺斯拿着一份有趣的报告走到瓦列里身边,指着上面的字,带着老兵油子特有的笑意:“德军的第297步兵师,昨晚被我们的一支小队骚扰的够呛。”
“他们昨晚至少消耗比平时多两倍的弹药基数…结果我们损失…嗯…报告上说我们可能有两个侦察兵‘阵亡’,这买卖,德国人可真是亏大了。”
按照目前德军的物资消耗,他们一旦断掉补给,很难在苏军的包围圈内撑两个月,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瓦列里闻言也笑了笑,那笑容在他年轻却因连日操劳而略显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和轻松。
“他们亏的并非弹药,基尔波诺斯同志。”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满是被被炮弹炸毁的残垣废墟,原本美丽的斯大林格勒已经变的一片狼藉。
“他们亏的是睡眠,是精气神,是清醒的头脑与战斗的意志,基尔波诺斯同志,弹药可以通过补给补充,但士兵脆弱的神经可没那么容易的恢复。”
德军士兵疲惫不堪…至少要吓到他们神经衰弱,草木皆兵,到那阶段,德军士兵们的反应也就成了习惯。
“就像你说的,要把他们的锐气磨干…?”基尔波诺斯放下手中的档案,走到他身边,也望向窗外,看着满目狼藉的废墟“那样的话,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就会成为一把钝刀…钝刀砍骨头,难砍。”
“正是如此。”瓦列里点点头:“保卢斯必须在冬天来临前尽快拿下斯大林格勒这座城市,好分开兵力封锁顿河与伏尔加河,否则…”
虽然没有说完,但瓦列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只要一到冬天,拖延太久的德军部队很大可能会复刻去年冬天的莫斯科战役。
随后他话锋一转:“说起来,基尔波诺斯同志,你猜猜我们的保卢斯将军现在正在做什么?是正在地图前暴跳如雷,还是正在训斥手下与后勤人员…?亦或者因为我们的‘小夜曲’烦心的睡不着,抱着咖啡杯诅咒着我的名字。”
保卢斯虽然是一个参谋出身的严肃将领,但瓦列里感觉自己已经成功将他恶心到了。
马马耶夫岗,斯大林格勒市区,以及苏军小夜曲,这一套组合拳下去,是个将领都会感觉到难受。
基尔波诺斯闻言哈哈大笑,随意的拍了拍瓦列里的肩膀:“我敢打赌他在诅咒你!而且诅咒的词汇一定会很‘丰富’。”
“想想看,一个严谨的德国将军,被我们这群在德国人眼中是‘野蛮人’‘下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折磨的神经脆弱,这简直比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他更让他难受。”
“保卢斯从沃罗涅日,顿河大湾,一直到如今的斯大林格勒,处处受你掣肘,好不容易到达斯大林格勒,却发现自己闯入一摊烂泥当中,哈哈,我都不敢想象他那板着的脸得生气成什么样。”
“基尔波诺斯同志。”瓦列里故作严肃:“请注意你的措辞,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些手段可不是‘下三滥’,我们这叫‘最大限度的利用战场环境,进行高效且有力的非对称消耗作战’。
“斯大林同志教导我们,对付法西斯野兽,就要运用一切最有效的手段!”瓦列里嘴角露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况且,能让保卢斯将军不睡好觉,这也是为了战争早点结束做些贡献嘛,我们这是帮助德军士兵们‘提神醒脑’,为日后的投降做准备。
两人相视一笑,连日紧绷的神经在这种调侃中略有放松,两人都得到片刻舒缓。
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给苏军带来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这个时空的第六集团军因为瓦列里的问题还得到显着的加强,比原时空的兵力多了二十万…
德军的兵员素质显着的都比苏军高一截,不过苏军由于老兵的保存得当,兵员素质也并没有差到原时空那种程度,所以苏军现阶段还能够完成瓦列里的袭扰计划。
苏军现在的执行力还是很高的,部队之间互相配合也没有那么糟糕了,瓦列里重新按照之前新规定的部队编制,同时申请更多的通信器材来加强各部队之间的沟通。
现在的苏军比上半年的苏军已经变强一些了。
斯大林格勒这座已经被德军炸弹化作废墟的城市,完全被瓦列里制作成一处死亡陷阱,来不断的收割着德军士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