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清脆的枪响声再次伴随着机枪声响起,一名刚刚稍微直起腰来的德军士兵脑袋被子弹穿透...鲜血带着红白之物洒在地上,他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这让许多德军士兵再次缩在废墟掩体后不敢动弹。
子弹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压制着凯斯勒所率领的加强步兵连。
“迫击炮小组,压制他们!把那个该死的水塔和房子给我轰平!”凯勒斯中尉的嘶吼声在响彻炼钢厂的枪炮声中显的如此微弱,他的命令都基本在密密麻麻的枪声中被撕碎了。
德军士兵绝大多数都蜷缩在废墟后,面对苏军汹涌的火力与狙击手的压制,很多人不敢抬头反击,苏军的狙击手压制力实在是太强了。
每一次试图抬头观察或者移动位置,都伴随着一连串子弹的呼啸声,令人心惊胆颤。
苏军的狙击手更是神出鬼没,德军根本不知道这座“红十月”炼钢厂中有多少个狙击手,他们似乎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然后非常精准的收割一名年轻士兵的性命,这让德军士兵们心惊胆战,一个小小的炼钢厂居然这么难打,当时的斯摩棱斯克都比这里好打多了。
一名尝试着架起mG34机枪的士兵刚刚探出身子,就被一发子弹掀飞钢盔,子弹擦着头皮惊险的飞过,德军机枪手赶快缩回废墟后,摸着自己出血的头皮喘着粗气。
“妈的,别没事瞎起身,俄国人盯着咱们呢,亚克!”一名脸上带着胡子的老兵看着他出血的头皮:“没事!子弹只是擦过去了,别叫了,你真是走了狗运!”
“太好了...”德军机枪手摸一下自己渗血的头皮,缩在废墟后再也不敢起身。
“砰!”“砰!”
两声沉闷的炮声混杂在枪声当中,正在缓缓后撤的三号坦克猛地一震,左侧的履带蹦出火星,然后缓缓断裂脱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坦克顷刻间失去了机动的能力,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固定钢铁棺材。
凯斯勒见状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大声喊道:“掩护他们!”
两名德军士兵刚探出身子,一连串飞来的子弹迅速袭来,将他们死死压制住在废墟后。
三号坦克里面的乘员已经打开舱盖,苏军步兵的子弹密集的打在装甲上,发出密集的钉钉声与剧烈的火星,让德军的坦克乘员根本不敢从坦克中钻出身来。
两人还试图从隐藏的逃生通道中钻出,可突然一颗燃烧弹打在三号坦克的发动机上,燃烧的火光扭曲空气,四散的漆黑如墨的烟雾从发动机上不断升腾而起。
火焰很快就引燃了三号坦克的引擎,浓烟不断飘散,惨叫声很快从坦克内部响起,两名从坦克底下钻出来的德军坦克乘员顾不得子弹会不会打在自己身上,抓紧从坦克底部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爬出来,给后面伙伴让出一条生路。
“快爬!”
两名鼓起勇气负责接应的德军士兵躲在路边的扭曲的废墟后,冲着刚刚爬出来两名德军装甲兵大喊道,其中一名老兵对着三号坦克扔出一枚烟雾弹,四散的白烟立刻缓缓喷出。
遮挡住了前方苏军士兵们的视野,两名德军装甲兵幸运的跑到路边的掩体后,剩下两名装甲兵也顺利的借着烟雾躲在掩体后面。
“中尉!克里的加强班组全完了!他们想从侧面绕过去却踩到了诡雷!”一名满脸烟灰的下士狼狈不堪的缩到凯勒斯身边:“克里他…他就在我面前被炸成两截…”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凯勒斯的心沉到谷底,他清楚自己的连队现在的伤亡数字一定很可怕,不断在攀升。
“下士,先暂停进攻,你去找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收拢伤员。”
“知道了,中尉。”
说完,下士匆匆俯着身子离开。
凯勒斯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倒下的德军士兵的尸体,有些被子弹贯穿,鲜血染透灰色的军服,有些则被爆炸撕裂…五颜六色的花花内脏跟爆裂开来的焦肉一起暴露在空气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有一些钢盔上带着一个弹孔的窟窿眼,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这种烈度的战斗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说实话,在莫斯科之战中,他也就跟随后两支部队一直在打扫战场,充当简单的填线师,一直到勒热夫战役开始,苏军的春季反攻后,他才上的前线。
并且之前遇到的俄国人都不堪一击!他们只会呆呆的前赴后继的堵着机枪口来送死,跟斯大林格勒四处躲藏到死的苏军完全不同。
德军也并非没有还击,迫击炮弹一直零星的落在苏军暴露的火力位置附近,掀起碎石砖瓦,但压制的效果很有限,苏军的火力点设置极其猥琐,往往处在碎石瓦砾的废墟深处,半塌的车间夹层。
有两挺机枪的位置还特别好,能从上面的位置俯瞰到他们连队所在的位置。
苏军的重机枪依旧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准备随时收割有胆子敢抬头的德军士兵,德军士兵被压制的根本动弹不得,连像样的小规模冲锋都组织不起来,狙击手,机枪手,还有隐藏在车间废墟的火炮都是步兵们的致命杀手。
只要德军敢冲锋,等待着士兵们的命运也只有被收割的一条路,而那样也是在让士兵们送死。
“轰!”
又一声爆炸响起,将凯勒斯拉回神来,不远处的掩体废墟旁有一个苏军提前埋设的诡雷和松发雷被触发了,两名士兵伴随着惨叫声被炸飞,碎石和尘土乱飞,让人睁不开眼。
“中尉!我们必须撤退了!”戴着钢盔的副官狼狈的弯腰来到凯勒斯旁边,他脸上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不断有点点鲜血从中滑落。
“整个连队被压制的非常惨…负责掩护的两辆突击炮全都报销了…三号坦克也没了,装甲车堵在残骸后面根本过不来,我们还全都被苏军的火力点钉死在这里了。”
副官紧握着手中的毛瑟步枪,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