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打完电话脸色不太好，拿着手机就往办公楼走。
“薄老大”，曹鑫连忙熄灭自己嘴上的烟，迎上去，“接下来要......”
“你和猴子先看着厂子，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青年的头发长长了，正随着风微微晃动，“我不在的这几天内，一切照旧，该运行的地方一个疏漏能不能有，殷风主开会就你们去，有事情电话联系我。”
看薄冰神色冷峻，曹鑫微微一愣，意识到严重性，“出去哪里？要多长时间？”
“去找吕双办点事情，最迟四月底回来，当然，事情顺利的话不需要那么久。”
薄冰拍了拍曹鑫的肩膀，“现在情况不好，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该出去找货源的找货源，该拓展业务的拓展业务，今天贺中天能来，明天就肯定有放冷枪的，小心有人砸场子......”
曹鑫眉目一敛，肩头上传来的重量就像是压在心里一样。
他的脑子转的也不慢，更是知道吕双那边是稀有药材的大货渠道，薄冰这话可能就是暗示自己那边货源有问题要去跑一趟了。薄冰不在的时间内，他们得了城主优待的制药厂一定少不了打探，几个由政府牵线搭桥的半成品出售渠道，也有可能招来眼红的同行。
“薄老大放心。”
他捉住肩上薄冰的手，单眼皮下的瞳子透着一股凶悍的狠戾，“哪个驴日的敢在厂子上动土，我曹鑫不会放过他的。”
薄冰感受到手背上的力道，也笑了一下，“就知道没看错你，等我回来。”
曹鑫站在原地看着薄冰的身影远去，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一开始找上薄冰，也确实是因为自己和那些兄弟们无处可去，于是死马当活马医。他都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没想到青年不但给了他们一线生机，还用雷霆手段和过人的眼界快速和政府达成合作，让神霜快速跻身中流制药厂。
个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已经有不少兄弟说看见过半夜还在亮着灯的办公室了，撒完尿回去睡觉的路上还能听见办公室窗户里有人在打电话。
薄冰从年后就是学习与厂子管理两手抓，轮换着倒腾，自从搬到了厂子里住之后，更是几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熬的两眼通红、胡茬青黑，给他泡茶的霞姐都怕他哪一天喝浓茶喝到猝死。
曹鑫都无法理解，薄冰是怎么会有那么多新颖有效的办法，别说员工没听过，连他自己一个前“区域经理”都不曾听闻。
但效果显而易见。
——因为薄冰身上就是有那种煽动性的情绪特质。
员工看到一把手那么努力，上行下效，员工也干劲满满，薄冰这里待遇好，包吃包住、奖罚分明，谁不愿意干就走也不拦着，毕竟外面一群人托关系都想来。
薄冰开大会也不说屁话，就顶着目光说一句：“目标不是我吃肉大家喝汤，是神霜厂子里所有人都得吃的上肉！”
“——你说什么，没肉怎么办？那就抢！从其他地方抢肉吃！”
这话出来谁顶得住？汉子女子都疯了，本来最初进来的这群人身上就带着支宇手下的匪气，一听新老大这么说，更是铆足了劲干活。别的厂累死累活拿不到多少钱，全进了老板腰包，这厂子月底发工资的红票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摔，谁眼睛不直、谁腰杆不硬？
比狼系文化还狼系。
曹鑫盯着含苞待放的桃花，朦胧的春意后，是青年消失的身影。
他有种恐怖的直觉。
青年带领着这群‘泥腿子’，走向自己目前无法想象的未来。
美丽新世界。
他想。
——那就让我也看看吧。
薄冰背着随身物品，厂子里的司机一路把他拉到机场。
他快速办理好了机票，托之前剧组和殷肃的福，他在出国这方面的证件一样不少。
他没曹鑫那么大的感触，实际上他放心离开有几个大原因：
一是殷风主要政绩，这座大山他们绕不过去，想搞事情那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自量力了；二是曹鑫是法人，他不好浑水摸鱼，后边要是出了问题，他比薄冰的责任还大，不想出问题就管好厂子；三是猴子家人和他两边隔离，猴子要用钱就要给自己卖命，因为他承担不起反叛的风险，所以支宇那些旧部放在他手下，他更是得时刻警惕。
仅此而已。
飞机抵达S国首都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薄冰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背着包下了飞机。
在无人察觉的公共卫生间内，阿尔法的机械音在薄冰的脑海中响起。
【化妆术-中级】启动。
镜子里的年轻人已经换装完毕，中级甚至可以化妆出骨相特质，薄冰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地长大的神州裔。带着东南亚风格与寰土特质的青年穿着花衬衣花短裤，一副太阳镜，耳钉项链一应俱全，怎么看都像是度假归国的家伙。
根据阿尔法的导航，他换完钱之后立马轻车熟路的花钱去搞了套当地的假证，又用【化妆术】再次微调了自己的面貌，换乘交通工具兜了两圈观察周边，下车后，一路追踪到了吕双的落脚点附近。
【神经侦察】启动。
薄冰没有犹豫，消耗了一点精神力，直接对酒店四周开启了侦察技能。
果不其然，就像吕双说的那样，这里监视的家伙不在少数。看到侦察的生物轨迹就知道哪些人是路过的、哪些人是监视者了。
不过他没弄明白，这些家伙到底是谁的人？
是冰河的、还是纯水的？亦或二者都不是？
薄冰晃悠到晚上，才拉着行李箱去了吕双的住的酒店落脚，不菲的小费加上通行的假证，让服务员眉开眼笑，给他连忙递上这国际酒店的各种指示和周边的娱乐种类，一路陪着薄冰到达VIp层级的包房。
门一关上，薄冰脸色就黑了，“他爷的，这么坑b。”
幸好吕双不知道怎么想的，来的是普通VIp房，再高一点，他就算吃个闷亏都不来了。
钩子底下那点收了殷肃的钱都没暖热，开工厂倒出去一笔，现在又倒出去一笔，只出不进的薄冰郁闷啊。
薄冰打眼一过服务员递来的手册，准备先去房间外面查看下酒店的情况，先从上层的娱乐场地开始。
电梯门打开，薄冰抬起头。
在他面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