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吟霜绝望了,她的所有陷阱都设在东门内。
短时间内,西门是无法重新布置的。
就算想通知城内埋伏的军队都没有办法。
可眼前已经到了西门吊桥前,她的脖领子被庚斤抓紧了,就觉得耳朵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前去叫门,若有差错,老子会将你赤条条吊在城前,让你想死都难。”
岳吟霜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自行脑补了那惨不忍睹的画面。
“我...我试试,如果...如果他们不听,可...可不能怪我吧...”
“嘿嘿,你试试看,我们顶多是继续对峙,破城只在早晚,可你光溜溜的尸体,却永远被钉上耻辱的标签。”
庚斤这是得了胡进才的教授,啥恶毒就捡啥说。
“你...你不讲道理...呜呜...”
岳吟霜已经哭了出来,这次不是演的。
“少跟老子装,如若叫不开城门,后果只会更惨,没有最惨。”
庚斤咬牙放狠话,并不为她的可怜所动。
岳吟霜明白,三江府城已经被自己控制在手中,所有黑巾会众,都会无条件听从自己的命令。
他们没脑子,不会自己思考问题。
当然,黑巾会的教义,也不允许他们带自己的脑子思考问题。
自己上前叫门,肯定会有黑巾会众前来开门的,三江府城...完了。
比起自己的性命,黑巾会,还得往后排。
岳吟霜不怕受辱,只怕没命,自己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享受人生呢。
依仗自己美貌,有多少男子折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这些画面,在她的大脑中一闪而过,片刻间便下了决定。
“好,我若能叫开城门,你能放我走吗?”
“那得我家老大说了算,老子没那权力。”
“嗯,我用身子换取自由,如何?”
岳吟霜的语气开始泛起柔腻。
庚斤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
“看你的表现,先叫开城门再说其他。”
岳吟霜听他的口气有松动,心中大喜,立刻点头。
“好,奴家这就前去叫城。”
庚斤攥紧了手中的绳索,放岳吟霜催马走到吊桥前。
“哎,城上的,我是岳吟霜,给我放桥开城门。”
城头上确实有黑巾会众在站岗,其间也夹杂着府军军卒。
七八个轮值的人,听到吆喝声,探头往城下看。
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竖起耳朵等待着。
“听到没有,我是堂主岳吟霜,开城啊,都死了吗?”
岳吟霜再次大声喊叫起来。
庚斤也听不出她话里的问题,只得紧张地期待着有人开城放桥。
这次城上的黑巾会众听清楚了,这个声音他们很熟悉,每次聚会诵经听道,都是这个声音。
一个黑巾会小头目,毫不犹豫地挥手。
“是堂主,放桥开门。”
府军头目一脸疑惑:“有些诡异啊,不能轻易开门,再看看吧。”
“放屁,那是我们的堂主,你敢怠慢,圣母会怪罪的。”
“啥圣母啊,老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黑巾会众,用长矛顶在了咽喉处。
“你敢侮辱圣母,老子让你用生命去道歉。”
“哎哎,我哪有侮辱啊,没...没有...”
“开门!”
有黑巾会众不顾府军的阻拦,迅速去将城头上的绞盘放开。
还有的黑巾会众跑下城头,抢着去开城门。
听到吊桥吱吱嘎嘎地往下落,庚斤心里一阵激动,自家老大果然高明。
等吊桥落到实处,庚斤一挥手,三十骑跟着岳吟霜踏上吊桥。
他们走得很慢,缓缓往城门靠近。
庚斤拽了拽手中的绳索,提醒岳吟霜不要耍花样。
从吊桥到城门,三十几步的距离,他们磨蹭了半刻钟的时间。
直到感觉出地面有些微微震动时,才松了口气。
身后的五千铁骑,正在往这里冲来。
三江府城西门外,无数铁骑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带着震耳的轰鸣,越过吊桥一头扎进了城门洞里。
而城门内的庚斤等战骑,已经与窜下城墙的府军和黑巾会众接敌。
数百敌军涌上来想要关闭城门,庚斤拼命挥动钢刀,竭力吆喝着手下。
“挡住他们,杀!”
别看只有三十骑,却是镇西军中的精锐,数百步卒被战马冲击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有黑巾会众乘隙钻进城门洞,想去关闭城门时,已经晚了。
无数战骑呼啸着冲了进来。
城门内的数百敌军,立刻溃散,四处奔逃,嘶声吆喝着,钻进了小胡同。
胡进才的五千铁骑,如黑色铁流,在城门处分为数股,涌向四处。
还埋伏在城东门的数千府军,正安静地等待对手上当。
忽然听到了远处的糟乱声。
南宫源立刻知道不好,事情有变。
“来人,传我命令,各营组队去西门迎战。”
在他竭力吆喝下,府军各级军官,立刻组织自己的部下,开始在城下集结,奔向西城。
无论是府军还是黑巾会众的执着,在镇西铁骑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当无数镇西铁骑冲至跟前时,甫一接敌,立刻溃散开去。
一时间,整个三江府城内,喊杀声四起。
到处都逃窜着府军和黑巾会众。
庚斤一阵拼杀之后,终于保住了城门未关,眼见自己的队伍冲进城内,大大松了口气。
抬手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浸湿的左手,手腕上绑着一截绳索,已经从中断开。
再抬头四处扫视一圈,乱纷纷无法分辨。
只能一咧嘴:“我草,这个娘们死了?还是跑了?”
黑巾会老大苗长风,私下来寻符王的第一军师蓝域。
两人在蓝域住宅的客堂会面。
“蓝先生,王爷让我停止暗杀林丰的行动,此事很是难办,请先生教我。”
“哦,王爷为何会下令停止行动?”
“因为林丰主动会见了王爷的使者田仲如,肯定是有归顺的意思。”
蓝域呵呵呵地笑了。
“林丰是谁,怎会轻易归顺?早在几年前,就与王爷撕破了脸皮,此事无解的。”
“那蓝先生的意思是...”
“由他们去干便是,无需插手干预。”
苗长风点点头:“多谢先生坦言,这是一点小意思,请先生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