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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一毕业就进了单位上班,社会经验也确实少。

娜娜她一定是经历了社会上的很多人情冷暖,跟我说的那句话很明显是在调侃我。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

听一个人说话不只是要听她说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要听她没说什么,之前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只限于绕口令,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得不说社会是个大染缸,每个人的成长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

早上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全是浆糊,凌晨五点的闹钟响起,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我知道娜娜一晚上没回来。

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一个白天上班晚上兼职的女人!

一个让我有想法的女人!

也是一个和我不可能的女人。

拧开自来水冲洗了一下头发,冰凉的自来水让脑子里的浆糊瞬间固化,一下子就变得清醒异常。

穿好衣服,给自己整理个还算不错的发型,我便出了门。

路过地中海的房间时,里面还一阵阵的鼾声,不用说,他老人家还在梦里呢,果然那句话是对的,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出门扫个单车就去了劳务市场。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今天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天色稍暗,路上的路灯还亮着,原本是想着此时的劳务市场应该没几个人,我要早早的来这里给自己打气。

俗话说,不要觉得自己已经起的很早了,这个社会永远有比你起的早的人。

当我站在高架桥下面的劳务市场上时,完全被眼前的人群给震惊到了,还不到六点的高架桥下,此时的人数竟然比昨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还要多。

找活干的农民工最多,招工人的大小老板也多,年轻人多,年老的人也多,男工多,女工也多,原本路边的人行道上坐满了正在吃饭的农民工。

“老板,一块钱的油条,一碗豆浆。”

“老板,来两个菜盒打包带走。”

“老板,两块钱的油条,一碗豆腐脑。”

我刚到这里,就听到一连串的点餐声,他们有的头上还戴着工地上的安全帽,有的身后背着个大工具包,还有几个骑电动车刚到就着急找座位坐下。

早餐摊位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炸油条,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女人穿着满身油乎乎的皮围裙,正在往各个餐碗里盛着各种汤粥。

餐桌是几块长条木板临时搭起来的,桌面用铁皮包裹过的,应该是为了方便清理擦拭,没几根绳子的破旧马扎,此时成了劳务市场上的抢手货。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回穿梭在用餐人群中,一个五六十岁的婆婆收拾着餐桌上吃完饭的碗筷,手里拿着的抹布已经不能用脏来形容,那完全就是一块黑油布,婆婆把用过的碗筷收起来后,赶紧用那块黑油布擦了一下铁皮桌面。

搭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人的生意,爸爸在炸油条,妈妈负责盛汤和收钱,一双儿女负责跑腿,奶奶负责收拾用过的餐具。

看到这里,我仿佛感觉自己来到了难民营。

老家的集市上也有这样的早餐摊位,可他们用的餐具很干净,最起码桌子上不是用的抹布,而是餐巾纸,可眼前这里的一切完全改变了我对社会底层的认知。

“老板,给我来三块钱的油条,一碗豆浆!”

我走到那个炸油条的老板身边说道。

“先坐下先坐下,这就来哈!”

可能是看着我穿着上比较干净,老板听到我的话后很是热情,他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微笑着招呼我坐下。

很快,一个塑料扁筐里被拿到我面前,里面几根油条被炸的有点发黑,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也端了过来。

两个孩子很懂事,他们分工明确,那个给我端豆浆过来的小女孩应该是姐姐,她放下豆浆后,又用小碟给盛了点咸菜丝。

“叔叔,油条三块,豆浆和咸菜丝不要钱,人太多了,您先结账再用餐!”

小女孩很有礼貌,放下咸菜碟后,很恭敬的对我说道。

可能是看我穿的比较干净,说话方面也都是标准的普通话,甚至还把吃饭说成了用餐。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能这么早就起来帮衬父母卖早点。

两个孩子这么小就知道生活的不易,这在成长的道路上也算是很好的基石。

“嗯嗯,没问题。”

我起身过去到那个盛着豆浆的位置付了三块钱,因为那个收钱盒子在那边,付完钱转身坐回刚才的位置!

“咦,我的豆浆和油条呢?”

没想到,这三块钱的早饭还有人顺手牵羊,刚才的位置上只剩下那一小碟咸菜丝。

我并没有跟老板争论,因为此时用餐人太多,还有很多人没地方坐,这种时候难免有人拿错饭,很正常。

我也就没太在意,虽然我现在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我觉得做人还是要有点肚量,东西值不值钱不重要,只要不浪费就好,转身又要了三块钱的油条和豆浆,顺手把钱付了。

这次我没有让两个孩子给我端过来,而是我自己亲手拿着油条和豆浆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

我看到身后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叔在吃着油条,刚才我的油条扁筐上有个烟烫缺口我记得很清楚。

我的豆浆碗是一个白色的塑料碗,碗边上有摊位老板用油漆点了几个红点,可能是怕和旁边摊位碗筷收混了做的记号。

此时我的豆浆却在和我一桌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中,他还一边吃着油条一边端起碗喝豆浆。

其实付钱一回来我就看到了我的油条和豆浆,之所以没去拿回来是我觉得他们可能有难处,可能他们今天来的早,没带钱或者从家里走的着急,忘记带了。

这顿早饭就当是请他们吃了又能怎样呢,毕竟才三块钱的油条,豆浆是不花钱的。

我没想到刚才他们在听到我说我的豆浆和油条时,竟然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半点愧疚之心,甚至我的话都没影响到他们的吃饭进度。

更让我觉得诧异的是,他俩竟然是一起的,饭后,两人嘻哈着离开了。

我也为我刚才的善良,付出了让人背后骂傻叉的代价,我并没有理会,我知道我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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