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扑打,马蜂终于被赶走了,但李家人全部都被马蜂蜇伤。
尤其是李母,她的脸上、胳膊上都是鼓包了,看上去特别滑稽可笑。
她进屋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李父都差点没认出她来。
“妈,你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马蜂有毒,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李和平建议。
他以前也没有被马蜂蛰过,没有经验,但觉得还是谨慎为好。
哪知道李母十分固执,
“花那个冤枉钱干啥,用肥皂水洗洗就行了。”
她拿着肥皂去洗澡。
结果又因为舍不得用太多肥皂,洗得不是很彻底,当天晚上,她的伤口就感染了,她皮肤上起了很多小红疙瘩,胸口感觉憋闷,呼吸困难。
紧接着,她开始头晕恶心呕吐,意识变得模糊。
李和平赶紧找人,用板车驮着她送去卫生院,还在路上的时候,人就没了。
他们只能直接把人给拉了回来。
妻子刚去世两天,自己妈也死了,李和平瞬间头发花白,没有了精气神。
不过,当天他收到一封信,倒是一个好消息。
信是李卫民寄回来的,他告诉李和平,自己没死,还立了二等功,相信很快就能升职。
他还说,以后每个月会往家里寄钱,但他活着这件事不要告诉江晚宁,免得她知道后就离开家,那样家里没人照顾爸爸。
李和平怀着悲痛的心情给李卫民写信,告诉他母亲已经去世,让他不要回来,工作要紧,他一定会对他的事情守口如瓶。
李卫民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原主当牛做马才选择隐瞒的。
李和平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江晚宁一旦知道李卫民没死,还寄钱回来了,肯定会找他要钱。
他还要攒着钱再娶一个媳妇呢。
李卫民知道母亲被马蜂蛰死,伤心了很久,但他并没有回去。
这个时候,过完周末的王美丽必须回去上学了,但她没有从母亲那要来一分钱。
“妈,哪怕是每天吃水煮菜,也得一毛钱一顿,你总不能让我饿死吧。
平时我也没少给家里干活,你就让我回学校上完最后一个月参加高考吧。
等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就会分配工作,成了城里人,我会百倍千倍地回报给家里。”
王母却冷笑,
“指望你一个丫头片子,我还不如指望菩萨,现在是收麦子的时节,你给我好好去上工。”
王美丽心里不知道多委屈,暗暗发誓,等麦收结束了,她要赶紧去学校参加高考。
此后,她每天白天上工,一天挣够八个工分,晚上看书,怕家里人说她废煤油,将灯芯调到最小,只有一点光亮。
她心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大哥王强跑了后,一直没有回来,李家拿到赔偿款,倒是也没有再找他们麻烦。
李和平办完母亲的丧事后,拿着李卫民寄回来的钱,找到媒婆,让她再寻摸一个媳妇。
他毕竟年轻力壮,还是大队长,不可能三十多就当鳏夫。
等麦收结束,地里种上玉米,地头的活也没有那么多了,媒婆便将一个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领到了他的家里。
张秀是隔壁和江晚宁娘家一个村的,长得眉清目秀的,因为之前生了一场病,耽误了结婚,后来一直没有说到合适的,就耽误到了二十岁。
这年月,姑娘一过二十就成老姑娘了,家里听说李和平能出五十块彩礼,便不管他刚死了媳妇,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因为是二婚,李和平没有大操大办,就往看热闹的人群洒了几把喜糖,便和张秀过起了日子。
张秀也是一个能干的,一下就把家里撑了起来,不管家里的活都干,还照顾瘫痪在床的公公,当然,她不是软柿子,底下弟妹不干活她可不惯着,每天都给他们分配家务,不干就不给吃饭。
李家几个未成年孩子对她是又敬又怕。
日子过顺遂了以后,李和平便将李卫民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她。
张秀眉头蹙起,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他活着,那江晚宁就还是李家的媳妇,怎么能让她自己在外面快活呢,家里的事情这么多,也该让她分担一点。”
这个时候,江晚宁已经将茅草屋彻底改造,房前屋后砌上院墙,上面爬满了喇叭花。
院子前的荒地也被她开发出来,种上了新鲜的蔬菜,茄子、辣椒、黄瓜、韭菜、南瓜等个各种蔬菜长势很好,根本吃不完。
菜地边上还搭了一个两平米的鸡圈,养了十多只鸡,一个多月的时候,小鸡仔就长到了两斤重,母鸡已经每天可以下一个鸡蛋了。
她每天也不上工,就用这些菜和鸡蛋和村民换粮食。
这个时候,养家禽还没有限制,只是粮食人都不够吃,哪还有粮食喂鸡啊,江晚宁说她喂鸡不用粮食,让它们自己找虫子吃,他们也就信了。
她和村里人的关系相处得还不错。
这可让张秀眼红不已。
她明明是李家的儿媳妇,凭什么可以独自生活得那么好?
她让李和平去把人叫回来。
李和平赶紧捂住她嘴巴,
“你快别说了,不要让这件事泄露出去,卫民让我们保密的,你想想,江晚宁不知道他活着,他以后寄回来的钱就可以归我们所有了。”
张秀觉得这钱肯定该归自己所有,毕竟是她照顾家里,但还是不服气。
“我还是想让江晚宁回来分担家务,咱们不说不就行了。”
李和平不置可否,
“那你自己找她去,我可说不动她,上次我妈去找了她,就被马蜂蛰了,你去找她就不怕再出什么意外?”
反正他是不会去的。
张秀却跃跃欲试,小时候,她就没少欺负江晚宁,长大了,她还不是被自己拿捏。
她给自己穿上长衣长裤,头上裹着毛巾,拿着锄头就来到了后山。
看到茅草屋前一片长势喜人的菜园,她直接叉着腰就嚷开了,
“江晚宁,你给我出来,谁让你在这里种菜的,这里可是我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