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胖快步走向防护服存放处，脚步沉重得像是被无形大手拖拽着。
夜风从我们身边掠过，带着透股的寒意，仿佛要将我们的心冻结。
我们心情格外沉重，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风玥盗取的药物能起作用，这样我们才能救更多的人。
穿好防护服后，我们朝着蒋浩所在的小屋走去。夜幕沉沉，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得让人心慌。
营地中央的篝火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炽热的红光映照在四周，为我们提供微弱的光明。
小胖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打开开关，刺眼的光束划破黑暗，像是为我们打开一道希望之门。
顺着小胖的灯光，我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蒋浩所在的小屋。
小屋孤零零立在营地边缘，摇摇欲坠的木板围墙在寒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坍塌。
简陋的木板上到处都是缝隙，寒风从缝隙中钻入屋内，带走屋内的温度，也带走蒋浩心中的温暖。
我和小胖对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那扇沉重而破旧的木门上。我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未等蒋浩应声，房门便自动打开。
小胖举起手电筒，光束照进屋内，映照出蒋浩那张苍白而虚弱的脸。他蜷缩在被窝里，艰难抬起头朝我们看来。
刺眼的光线让他眯起眼睛，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试图遮挡那刺眼的光线。
“慰哥，小胖，你们来啦。”蒋浩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小胖将手电筒的光束挪开，改用余光照射。
我上前一步，关切地问：“蒋浩，你感觉怎么样了？”
他挤出一个笑容，用平静的语气回应：“我没事，慰哥，你不用担心。”
我紧握着药盒，面露难色，陷入纠结，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小胖淡淡说道：“你有没有事，我看过才知道。”
“我真的没事。”蒋浩笑了笑，试图让我们放心。他转移话题：“对了，慰哥，风玥怎么样了？她……”
“她没事，你放心吧。”我打断他的话，“她还成功带回来了药，但那药物我怀疑有问题，所以暂时不能给你使用。”
蒋浩先是一喜，随即面露失落，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被无情折断。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手指无意识抓紧被角。
“不过，我们这里还有一盒药，是很早以前我们捡来的，或许能救你一命。”我摊开手中的药盒，向他展示，试图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太好了，我有救了！”蒋浩眼眸一亮，脸上露出久违的兴奋之色。他立即从床上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
然而，还未等他兴奋完，我便沉重打击道：“但是，还有一个小婴儿正危在旦夕，他也很需要这盒药。”
蒋浩兴奋表情瞬间凝固，目光静静注视着我手中的药盒，陷入沉思。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寒风从缝隙中钻入的呼啸声。
我语气沉重，继续说：“蒋浩，你是我们的同伴，这盒药属于我们共同的资源，所以你有选择权。”
“这盒药就交给你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遵从你的选择。”我走上前，将药放到他手中。
蒋浩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盒，沉默良久，最终抬起头看向我，苦笑一声，调侃道：“慰哥，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我无奈一笑，心情复杂。蒋浩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药盒上，片刻后，他将药盒递还给我：“慰哥，拿去救那个小孩吧。”
我猛地一紧，激动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提高了几分：“可是，这样做你可能会死的。”
“风玥不是带回来了药物吗？或许我可以撑到那时候，但那婴儿可能撑不了那么久。”蒋浩轻笑一声，试图让我们安心。
“万一那药有问题呢？那你岂不是错过了活下去的希望？那李莹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大声质问，内心的矛盾几乎要将我撕裂。我既想救蒋浩，又想救那个婴儿，可现实却逼我做出选择。
蒋浩听闻，呆愣片刻，然后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睛。
他眼中含着热泪，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抖，哽咽着说：“那我能怎么办？你让我跟一个婴儿抢药吗？”
“这我做不到！尽管我能活下去，那也会内疚一辈子！”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对我怒吼。
我心猛地一震，松开紧抓他的手，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几步，脸上写满无奈和纠结，他的选择让我既敬佩又心痛。
蒋浩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释然：“慰哥，去吧，去救那孩子。不用心里感到过意不去，如果我真的走了，也不会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突然用双手捂住脸，肩膀颤抖着，痛哭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中回荡：“只是…我对不起李莹盈，也对不起我们的未出生的孩子……”
我看着手中的药盒，感觉它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个是与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是与我毫无关系的小婴儿，无论哪个逝去，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可现实却如此残酷，逼我做出艰难的选择。
小胖没有理会我们，他的目光一直好奇打量着蒋浩，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在自我推测某些东西。
突然，他走上前，毫不理会还在哭泣的蒋浩，伸手在他脸上东摸摸，西摸摸，又在他额头上试探着体温。
接着，他握住蒋浩的手腕，细细感受脉搏的跳动，动作熟练而专注。
我疑惑看着他，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但看他专注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他。
蒋浩的抽泣声不断，他的眼泪滴滴落在枕边，每一声抽泣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对未来的渴望，对家人的不舍。
小胖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打断蒋浩的哭泣：“都还没死，你哭什么啊？等死了再哭！”
我无语，心中暗自吐槽，都死了还怎么哭？
蒋浩松开手，露出满是泪痕的脸，不满瞪小胖一眼，正要反驳，小胖却毫不犹豫打断他。
他从包里掏出一根棉签，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张嘴！”
蒋浩下意识张开嘴，小胖迅速用棉签轻轻拨开他的喉咙，手电筒的光线直射进去，眯着眼睛观察。
但由于棉签的刺激，蒋浩开始干呕。
小胖立即收回手上的动作，用一个玻璃瓶将棉签装好，盖上盖子。
随后 他在瓶子上写下一连串潦草的符号，字迹歪歪扭扭，我完全无法辨认。
我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询问，小胖却举起一只手，止住我的问题。
他看向蒋浩，双手背在身后，疑惑地问：“蒋浩，你以前是不是接种过鼠疫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