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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府前的静夜

隆冬深夜,荣府一片寂静,唯有潇湘馆附近的风声夹着落雪的声音轻轻叩击窗棂。宝玉坐在书案前,桌上摊开的是北静王府送来的入学凭证。他凝视良久,终究将凭证折叠好,压在黛玉留给他的诗册下。

“这一切,不过是枷锁而已。”宝玉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一种决然。

他起身披上一件月云纱披风,慢慢推开窗户。窗外的雪落得正紧,寒意袭人,却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房间,轻声道:“此去经年,再不必为这些俗事牵挂。”

半路改道,决意出走

次日清晨,宝玉随仆人锄药前往国子监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他一言不发。锄药见状,试图用闲话活跃气氛:“二爷,这国子监听说最近来了几位能诗善文的才子,您一定会过得舒心。”

宝玉却只是淡淡地回应:“舒心?锄药,你可知我的心从未真正舒展过。”

锄药闻言一愣:“二爷,这话是何意?今日可是您人生中的重要一步,怎么反倒生了这等心思?”

宝玉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雪景,忽然说道:“停车。”

锄药连忙叫停马车,宝玉掀开车帘,指着另一条岔路:“从这里走,我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锄药一脸茫然:“二爷,这……要是误了入学时间,如何向奶奶交代?”

宝玉冷笑一声:“入学?锄药,你明知我本就无意于仕途,这趟路是走不得了。我要去五台山清凉寺,见一见那里的高僧。”

锄药听闻,顿时大惊,跪在雪地里苦苦相劝:“二爷,您这话可是戏言?五台山路途遥远,您身体如何受得了!再说,您一旦去了,这荣府的名声、二奶奶的指望,可都毁于一旦了!”

宝玉神色坚定:“正因如此,我才要去。荣府这些名声、期盼、指责,都与我何干?我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何必再拖累旁人?”

锄药急得满头是汗,连声道:“二爷,这岂能是您该有的念头!太太和奶奶一心指望着您,您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宝玉垂下眼帘,叹息一声:“锄药,这世间情债,我已偿还得够多了,今日离去,不过是偿还我自己罢了。”

见劝说无果,锄药唯有忍着眼泪看着宝玉执意踏上五台山的方向,背影渐行渐远。他跪在地上哀声道:“二爷,您这一去,可知留下的是满地哀伤?”

风雪中的孤旅

宝玉孤身一人行走在积雪覆盖的山路上,风雪刮在脸上如刀割般刺痛。他将披风紧了紧,低声念叨着黛玉昔日留下的诗句:“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雪越下越大,脚下的路也愈加难行,宝玉却没有丝毫退却。他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一片松林,喃喃道:“黛玉,你可看见这满山的飞雪?若你还在世,定会喜欢这样的景致。”

夜幕降临,他找了一个破旧的山神庙栖身,庙内的破窗无法遮挡风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饼子,啃了几口,眼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终于自由了。”他靠在墙边,呢喃着这四个字,似有泪光在眼角闪动。

锄药的回府禀报

锄药一路狂奔回到荣府,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对王夫人跪地哭诉:“太太,不好了,二爷他……他半路去了五台山!”

王夫人闻言,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她惊得直起身:“你说什么?玉儿竟敢做出这种事?”

宝钗听闻消息,也匆忙赶来,脸色惨白。她强作镇定,急问锄药:“他可曾说过什么?为何要去五台山?”

锄药摇头,满脸懊悔:“二奶奶,二爷他什么都不听,只说要见五台山的高僧,说他要偿还自己……”

宝钗身形一晃,强撑着桌案才未跌倒,嘴唇轻颤:“他竟如此决绝……”

王夫人脸色铁青,猛地拍案而起:“快,快派人追!若是让他走丢了,这府中还如何做人?”

忠顺王府的动静

与此同时,忠顺王府也收到了宝玉出走的消息。仇都尉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面色阴沉:“荣府这个贾宝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如今他离家而去,倒显得荣府这班人更无用。”

一名亲信凑上前低声道:“大人,贾宝玉此举或许另有隐情,是否需要进一步施压?”

仇都尉冷笑一声:“他若真去五台山出家,倒是省了我的麻烦。可若是荣府借此掩盖什么勾当,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他挥手吩咐:“派人盯紧荣府上下,特别是贾琏和平儿,不许他们有任何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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