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有利可图
“你放心，绝不会连累将军府。”
单子寅说完，下意识瞄了一眼迎程程。
他的话已经足够表明立场，也是在替颜悦方才的提问找了个最合理的解释。
颜悦现在已经是将军府的义女，她将来的婚事可能都会受将军府影响，无论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
若是迎柏叛国一事最终定性，将军府因为和迎家是姻亲关系而受到连累，是很可能影响颜悦未来的。
所以她关心的原因是这个。
但颜悦却并没有领悟到单子寅的苦心，竟然立刻开口拆台道：“将军府还有谁能被连累？我随时可以进宫去找娘娘哭诉，解除和将军府的关系，照样回我颜府去，那你怎么办？”
迎程程适时接口道：“我可以立即和他和离。”
颜悦一愣：“啊，程姐姐，我并非此意……”
“其实不止你担心，我也担心，”迎程程虽然打断了颜悦的话，但仍尽量在保持客观冷静的心态，“主要是我和单子寅成亲是因为什么，陛下心里也清楚……”
这次轮到单子寅打断她：“成亲缘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现在是夫妻。”
颜悦急急道：“眼下要解决困境，最重要的是同迎府割席，当初成亲时，陛下让单子寅入赘，那现在就不能让程姐姐嫁入单家吗？”
嫁出去的女儿，如果她自己愿意，就可以同本家毫无关系。
只是单子寅入赘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谁都知道，现在想要翻脸不认，恐怕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买账。
尤其是迎柏也不一定会认罪，没准儿还会把通敌卖国一事推到现在正管着迎春笑账目的单子寅身上来。
迎程程正要开口时，单子寅已经率先说话了：“此事本就是我接手迎春笑账目之后，设法查到的，只不过不便亲自呈至御前，这才假借他人之手。”
他此话一出，迎程程是没什么特殊反应，但颜悦却惊呆了，她没过脑子便问出来一句：“你这样做，不是害了程姐姐吗？”
说完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捂住嘴。
动作语言一气呵成，看起来的确是无心之举。
可是单子寅就是很想把她扔出去。
单子寅脸色不是很好，也没心情再和颜悦掰扯，沉声道：“不早了，现在回祖坟那边不安全，你就留在将军府住。”
然后他扬声呼唤道：“玉枢！”
玉枢很快进来，看着颜悦尊敬道：“我这便领姑娘去歇息。”
颜悦从来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单子寅安排的性格，她当即想要耍赖，但迎程程竟然也开口说：“我和单子寅还有些事需要商量，请颜姑娘先去歇息吧。”
迎程程和颜悦其实不怎么熟，大多数时候还是会碍于情面，给她些面子，所以很少像现在这样打直球。
她打直球颜悦就没办法拒绝，只能噘着嘴说：“那好吧。”
然后就灰溜溜地跟着玉枢出去了。
房间内重新归于安静。
单子寅率先打破沉静：“颜悦的消息来源从来不是将军府，更不会是我。”
他看着迎程程的眼睛：“我从没有告诉她什么，迎柏这件事，我也从没打算要同你和离。”
迎程程偏要曲解他的意思，她还轻笑了一声：“不和离，难道是想休妻？”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不要刻意曲解，”单子寅甚至没接她这句玩笑，“你更别想着休夫，我是奉旨入赘，若无陛下圣旨，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
“陛下未必不会降旨命你我和离，或让你直接休妻，毕竟娘娘没多久就要生产了，经不起任何闪失，而迎柏叛国一事，势必要从严处理。”
迎程程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若是非要等到陛下降旨，也是不够识趣，不如我们早些……”
她眼神闪躲，显然说的并非真心话。
单子寅有些动怒了。
他起身捏住迎程程下巴，将她的头强硬地拧回来：“昨夜……在你心中算什么？”
“算你还不错，”迎程程明明可以很轻易地挣脱开他的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就这样保持着和单子寅对视的姿势说，“但你不必放在心上。”
单子寅的眼睛里聚集起惊涛骇浪，捏着迎程程下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他力气大到迎程程有些疼了。
“我小师父曾经教过我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懂，”迎程程终于拍开他的手，“你我心中都很清楚，这件事最妥善的解决方法就是你我和离。”
“此事本就是我精心收集送去御前，在你心里，我在行事之前不会考虑后果？”
“正因如此，我才更不理解，你现在为何要如此不高兴？”迎程程的确是不理解，并且开始有些委屈的怒气，“我不是已经在配合你了吗？”
单子寅简直要气笑了：“你认为我考虑到后果之后，想到的办法是同你和离？”
迎程程看着他：“你精心策划这么久，呈至御前时，你我还未行周公之礼，或者说就连你我都无法预料到昨夜之事，在这种情况下，和离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但我不想同你和离。”
迎程程有些无奈：“昨夜之事你是真的不必要放在心上，我并不在意。”
“解释一下，并不在意是什么意思？”
单子寅站在迎程程面前，将她面前的大半烛光都遮掉了大半，她才意识到一个事实：单子寅虽然体弱，但他个头还挺高的。
“程程，”单子寅在她面前蹲下来，“我从没想过同你合理，将此事告诉陛下时，就已将你摘出来，陛下不会降罪于你，也不会降罪于迎春笑。”
他这番话并不在迎程程的理解范围之内：“迎柏借迎春笑售货渠道行叛国之事，你如何将迎春笑摘出来？”
“今日娘娘说得很清楚，迎春笑本是你母亲娘家家业，迎湘仪本就是赘婿，迎柏更是庶出子，并无承袭家业资格，迎湘仪宠妾灭妻本就不当，此事陛下会做主。”
迎程程就这样静静地俯瞰着他：“所以……你不同我和离，是因为迎春笑不会被降罪，它还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