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尘的长剑突然自行出鞘,剑锋指向西北:“那边……有东西在苏醒。”
云潇潇的晨曦剑映出千里外的景象——
一座沉睡了万年的古剑冢,正在缓缓开启。
江逾白握住焕然一新的霜雪剑,剑身传来陌生的脉动。
他望向西北,眸子里倒映出常人看不见的景象:
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虚影,正直指...
登神阙曾经出现过的方位。
西北荒漠深处,沉寂万年的古剑冢正在苏醒。
地面裂开无数沟壑,尘沙如瀑布倒卷入空,露出掩埋在地底深处的青铜巨门。
门上古篆斑驳,隐约可见“葬剑”二字,每一笔划都透着凌厉剑意,竟与登神阙门上的锁链纹路有七分相似。
“是剑尊冢。”顾云舟指尖抚过卦签上浮现的新纹路,“上古时期最后一位斩天者的埋骨之地。”
云潇潇晨曦剑轻颤:“剑尊……与登神阙有关?”
谢无尘突然闷哼一声,长剑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悬在众人头顶发出尖锐鸣啸。
剑身雷火交织,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残缺星图——
正是先前登神阙的投影!
“不止有关。”江逾白霜雪剑平举,剑脊血纹与星图产生共鸣,“那截剑尖……在指引我们。”
话音未落,百里外的青铜巨门轰然洞开。
“铮——!”
万剑齐鸣的声响震碎云霄,无数锈迹斑斑的古剑从门内飞出,却在触及外界空气的瞬间化作齑粉。
唯有一柄通体漆黑的重剑悬浮门前,剑身缠绕着与天道锁链如出一辙的血色纹路。
顾云舟突然按住心口:“不对……这不是剑冢?……”
他话音未落,那柄黑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直指江逾白!
“小心!”
云潇潇晨曦剑化作流光格挡,却在接触黑剑的刹那如遭雷击。剑身映出的景象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黑剑内部……囚禁着无数挣扎的人形黑影!
江逾白霜雪剑横斩,极寒剑意与黑剑相撞的瞬间,整片荒漠的地面突然塌陷。
流沙之下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所谓剑冢,根本是座由百万残剑堆砌的...
囚天牢!
整片荒漠塌陷的刹那,百万残剑组成的囚笼发出刺耳鸣啸,宛如千万亡魂的哀嚎。
江逾白霜雪剑插入地面,冰霜瞬间冻结方圆百丈的流沙,却仍止不住地底传来的剧烈震动。
“这不是剑冢......”云潇潇晨曦剑映照出的景象让她指尖发颤,“这些剑......都是活的!”
只见地底深处,每一柄残剑的剑身上都缠绕着血色锁链,锁链末端束缚着模糊的人形黑影。
那些黑影挣扎嘶吼,却无法挣脱,仿佛被永生永世囚禁在此。
顾云舟的卦签突然全部崩碎,他盯着掌心渗出的血珠,低声道:“我明白了......这些不是剑修的本命剑,而是......”
“天罚的载体。”谢无尘赤红长剑燃起滔天雷火,眼中战意沸腾,“当年登神阙一战,所有参与斩天的修士,都被天道炼成了剑奴!”
话音刚落,那柄悬浮的漆黑重剑突然暴起发难!
剑身血纹亮起刺目红光,竟引动地底百万残剑同时震颤。
无数锁链破土而出,如毒蛇般袭向四人!
江逾白霜雪剑凌空划出半圆,极寒剑域展开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锁链上每一道血纹,都与霜雪剑新生的纹路一模一样!
“铮!”
霜雪剑突然自主震开江逾白的手,化作流光撞向黑剑。
双剑相击的刹那,整座囚天牢轰然亮起血色阵图。
阵眼处缓缓升起一具水晶棺椁,棺中躺着的白衣人......
竟与江逾白有九分相似!
“这是......”云潇潇话音未落,水晶棺突然炸裂。
白衣人睁眼的瞬间,霜雪剑发出悲鸣般的颤音。
“多少年了......”他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冷锐,“天道,你还是困不住我。”
水晶棺炸裂的瞬间,整座囚天牢剧烈震颤,百万残剑发出凄厉尖啸,宛如万鬼同哭。
白衣人踏空而立,周身未散出一丝灵力波动,却让那柄漆黑重剑如临大敌般疯狂震颤。
他缓缓抬手,霜雪剑立刻飞入掌心,剑身血纹寸寸亮起,竟与白衣人眼瞳中的焰光交相辉映。
“你......”江逾白喉间发紧,霜雪剑与他心血相连的感应此刻竟完全断绝。
白衣人目光扫来,江逾白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那不是看活人的眼神,而是在审视一柄......未开锋的剑。
“太弱。”
白衣人轻弹剑锋,霜雪剑嗡鸣着浮现出更多血色纹路,“连三成剑魄都未觉醒,也敢窥探登神阙?”
顾云舟突然咳出一口鲜血,手中碎裂的卦签竟自行拼合成一幅星图:“不对......你不是残魂!这是......”
“剑魄离体!”谢无尘赤红长剑横挡在众人身前,雷火在剑身疯狂流转,“他把自己炼成了本命剑的剑灵!”
白衣人闻言轻笑,霜雪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如薄纸般被整齐切开,露出后面漆黑的虚无。
“看清楚了。”他并指为剑,凌空一点,“这才是......”
“霜天九劫!”
剑光炸裂的刹那,整片荒漠上空浮现九重冰晶穹顶。
每一重穹顶都倒悬着万千冰剑,而最顶端......赫然是登神阙的虚影!
云潇潇的晨曦剑突然自主出鞘,剑身映出的景象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九重穹顶根本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被冰封的天道法则!
“轰!”
第一重冰穹破碎,无数天道锁链的碎片如暴雨倾泻。
白衣人身影开始模糊,却仍执剑向天。
“记住......”他的声音直接响在江逾白识海,“天梯从来不在九霄......”
第二重冰穹崩塌的瞬间,白衣人彻底消散。
霜雪剑哀鸣着坠回江逾白手中,剑身血纹已蔓延至剑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荒漠恢复死寂,只有满地锁链碎片证明方才并非幻梦。
顾云舟擦去唇边鲜血,突然低笑起来:“原来如此......所谓登神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