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落在颜烟脸上。
“你知道就好。但我听说，苏晴这几天天天加班到凌晨一两点……”
颜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
“绝对没有！林董，我特意跟她强调过，新人有适应期，不用急着赶进度。她手里的方案我看过，难度不算大，正常工作时间完全能完成……”
她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是下面的人……”
林辰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颜烟心里更慌了，赶紧道：
“林董，我这就去查！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用急。”
林辰叫住她。
“你先说说，苏晴现在在哪个组？负责人是谁？”
“在新媒体三组，组长叫李曼，是组里的老人了，平时做事还算靠谱……”
颜烟说着，语气渐渐迟疑。
“不过李曼前段时间跟我提过，想让她朋友张薇来接主管的位置，后来我把苏晴调过去。”
林辰眉峰微挑。
“哦？还有这事？”
“当时我没太在意。”
颜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李曼那人有点小圈子，组里好几个人都是她带出来的，说不定……”
“去查。”
林辰的声音冷了下来。
“半小时内，我要知道苏晴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是谁给她加的担子，如果不是苏晴自愿的，那我也给她加加担子。”
“是！”
颜烟不敢耽搁，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颜烟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得像锅底。
“林董，查清楚了。”
“李曼果然在背后搞鬼！她觉得苏晴是我塞进来的‘关系户’，抢了张薇的位置，就故意给苏晴使绊子。”
颜烟拿了一份文件，文件里是苏晴这几天的工作清单。
除了原定的新媒体运营方案，还要整理三年来的用户数据报表、核对上千条广告投放记录，甚至被安排去仓库盘点物料。
这些根本不是新媒体主管该做的事。
“李曼让组里的人都别帮苏晴，还故意在截止日期前加任务，说‘既然是林董的朋友，能力肯定强，多做点事也无妨’。”
“苏晴那丫头也是实诚，没跟任何人说，自己闷头扛着，硬生生把这些活儿全做完了！”
林辰拿起那份数据报表，上面的字迹工整，标注得清清楚楚，连一些陈年数据里的错漏都标了出来。
这哪里是充实，分明是被人欺负了还强撑着。
“李曼现在在哪？”
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应该在三组办公室……”
“让她现在来见我。”
十分钟后，李曼被前台领着走进总裁办公室。
李曼嘴角僵硬地扯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辰，手不自觉地绞着衬衫下摆。
进门前她就琢磨，好端端的，大老板怎么会突然找自己？
难道是苏晴那丫头告了状？
可转念又想，苏晴看着闷不吭声的，应该没那个胆子……
她就是看到苏晴老实，这才敢欺负的，不然她也不敢对颜烟安排的人有不满。
“林董，您、您找我？”
李曼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林辰没抬头，指尖捏着那份工作清单，纸张边缘被捻得微微发皱。
“这些活儿，是你安排给苏晴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冰锥砸在李曼心上。
李曼的脸“唰”地白了，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可嗓子眼像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说。”
林辰抬眼。
李曼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我、我……”
李曼结结巴巴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我是想让苏晴多熟悉熟悉业务，毕竟她是新人，好多事……”
“熟悉业务？”
林辰拿起那份仓库盘点表。
“让新媒体主管去盘点物料，这也是‘熟悉业务’？”
“是、是仓库那边说人手不够，我想着……想着苏晴刚来，多跑跑没坏处……”
李曼的谎言漏洞百出，自己都听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林辰把文件“啪”地摔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吓得李曼浑身一哆嗦。
“李曼，你在芒果娱乐待了五年，从专员做到组长，这点规矩都不懂？”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李曼面前。
林辰本就身形挺拔，此刻带着怒气的压迫感，让李曼不得不仰着头看他，脖子都僵了。
“苏晴是颜烟亲自招进来的人，你觉得她是‘关系户’，抢了张薇的位置，就处处给她使绊子——让组里人孤立她，故意加塞超额任务，还说‘既然是颜总的朋友，能力肯定强’，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每说一句，李曼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组里说的话，居然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林辰耳朵里。
自己组员都是她带出来的啊！
这群白眼狼！
“我、我错了林董！我一时糊涂！”
李曼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
“我就是……就是觉得张薇跟我多年，没当上主管心里不舒服，才、才对苏晴……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趴在地上，肩膀抖得像筛糠，哪里还有半点平时在组里颐指气使的样子。
林辰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机会？你给苏晴机会了吗？”
他弯腰捡起那份数据报表，扔在李曼面前。
“她被你刁难成这样，没跟任何人抱怨，硬生生把这些活儿全做完了，连三年前的数据错漏都标了出来。”
“你呢？拿着公司的钱，搞小圈子，公报私仇，你配当这个组长？”
“别脏了我的地。”林辰后退一步，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起来。”
李曼连忙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浑身还在发抖。
“去人事部办离职。”
林辰转身走回办公桌后。
“这个月工资扣除，赔偿苏晴的加班费。另外，把你在组里搞小圈子、打压同事的事，写份情况说明交上来。”
“林董！”
李曼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绝望。
“我不能走啊！我家里还有房贷要还，孩子还在上学……”
林辰没再看她，拿起内线电话。
“保安，上来把李曼带下去，送人事部。”
很快，两名保安走进来，一左一右架住失魂落魄的李曼。
她还在哭喊着求情，可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办公室的门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