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有啥用?”
曹炳在边上蹦完了,甩着手腕开口道,“修城墙!”
“这位小爷此言差矣!”
先前开口那匠人笑道,“按照公爷传授秘法所造的水泥砖,用处可大着呢!”
“别的不说,就说用它来垒窑。烧多旺都不怕塌....炼铁炼.....”
“来人!”
李景隆忽打断他,生怕他说多了,转头对边上大声喊道。
“公爷!您吩咐!”
“去...拿本公的私房出来,买几只羊,给这些匠人们分了....再有,一人一百斤白面!”
顿时,边上阵阵抽气之声。
真大方呀,一出手就是几只羊,一人一百斤白面!那可是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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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侯爷还在纳闷,不就是砖头吗,值得这么高兴吗?
可盛庸却在心中记住了一点,就是那匠人说的,曹国公传授的秘法?
“军中有传言!”
盛庸心中暗道,“曹国公必定是受过高人指点的,不然不能这么年纪轻轻的,走到哪都能发财!现在又听那匠人说有秘法?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
“回头记小本本上,写给太子爷看看!”
这时,又听李景隆对边上另一人吩咐道,“兰州那边的煤矿,蜂窝煤的产量必须加大....告诉他们,匠人的工钱翻倍,必须给老子把煤供应上!”
“给兰州调三千人过去,玉门也调三千人!”
“给老子玩命的干!”
“普通百姓过去的,干半年给地一亩!保证是水浇田!”
“军户过去的,除了土地,给口粮双份!快去!”
除了水泥,他还让人做出了蜂窝煤。
就是煤磨成粉,加上黄土再加水,把比例调好,就是上好的燃料。
而后这些蜂窝煤彻夜不休的运往玉门,李景隆已派人在那开始钻探油井,且已有石油冒出来了,还开设了许多作坊。日后水泥的生产,也要在那边。
他要利用修筑水利,打造出一个属于西北的小型工业基地出来。
前期的投入肯定不少,可未来的回报绝对不可限量。
至于劳动力的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年月给口干净饭,格外再给几个铜钱,有的是人出力。而且作为整个肃镇的土皇帝,他最不缺的就是人力。
而且他手中还有另外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法宝!
那就是通过水利,灌溉出来的良田。
“蜂窝煤?”
边上的盛庸又听了一耳朵,心中又道,“前头李参将说烧火油,刚才曹国公又说了一耳朵蜂窝煤。嗯嗯,这两东西肯定是替代木炭的,肃镇这边不让砍树!”
“也得记上,给太子爷端详端详!”
就这时,突听山上有人大喊,“炮眼打好了,要放炮了,下山..下山!”
“走走!”
李景隆大手一挥,“先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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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轰!
天塌地陷的爆炸声,让山脚下几个小侯爷看的一愣一愣的。
视线之中烟尘滚滚,黄昏之中大片的火光闪现,大块大块的石头噼里啪啦的顺着山坡往下滚落。
“这要是在山脚下围一圈人,不得都砸死了?”
曹炳舔舔嘴唇,满眼都是兴奋。
盛庸皱眉望着山顶,心中又道,“在山上修个水库,能有多大用?”
啪啪!
李景隆手中不知从哪弄了一个扫帚,在那不住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盛庸啊!”
“卑职在!”
“我看你在这盯着看了半天了,是不是以为本公弄这水库,有点....有点得不偿失?”李景隆笑道。
“卑职不敢!”盛庸忙拱手。
“看着没有?”
李景隆指着群山说道,“这一片山,山上都是坡田,在山腰上修筑水库,既能保证山下,甘州之地的灌溉,又能让这些坡田雨露均沾!”
“卑职见识短浅,让公爷见笑了!”
“你的长处是在带兵上!”
李景隆又是笑笑,“你的履历本公在辽东的时候就看过,难得的将才!”
“卑职不敢!”盛庸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们三个小的跟着我!”
李景隆指了下前边大眼瞪小眼的三个小侯爷,“你呢,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带兵!”
说着,他笑笑,“李参将是我亲兵统领,让他当指挥同知负责甘州六卫的操练,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正好你来了,回头我让他把差事交给你!”
闻言,盛庸大惊,忙道,“公爷,卑职虽就在行伍。但哪能以来就当甘州卫的指挥同知呀!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况且太子爷说了,让卑职来这边当个甘州下辖的卫所指挥即可!”
“啧!!”
李景隆有些为难,“一个卫所指挥有些屈才了!”
说着,他想了想,“甘州前卫指挥使,你来当吧!原先那指挥使,是个酒囊饭袋。可本公碍于老宋国公的情面,又不能把他拿了!”
“你连冯克让都拿了,还在乎他?”
盛庸心中开始腹诽,“你是不知道你一道肃镇账目不清的奏折送上去,老宋国公在京中丢了多大的脸?冯克让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小公爷,让太子爷下旨一顿臭骂,直接调回京城挂闲职去了!”
“老宋国公在家呆着,祸从天降,吃了你一个不明不白的暗亏!找你吧,找不着你!找老魏国公家去,想要说道说道。却让魏国公和新国公联合起来一顿挤兑,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这时,又听李景隆继续开口道,“甘州前卫都是骑兵!给你个差事,去巡视关西七卫。”
三个小的好糊弄,眼前这个盛庸也算是历史上的名人,不好忽悠!
所以李景隆打的主意就是,先把他远远的支走。
“五月开茶马互市!”
李景隆又道,“朝廷对关西七卫行羁縻之策,要确保他们在这段时间内,别给老子闹事!”
“卑职明白!”
说到军务上,盛庸倒是不含糊。
“引军出塞,兵锋震慑,这事卑职在辽东也常干!”
说着,他咧嘴一笑,“要是有不长眼的,那就直接杀人灭族!”
“呵呵!”
李景隆闻言一笑,余光却瞥见李老歪带着几个账房先生,缓缓走来,欲言又止。
“今儿没啥事了,回城好好睡一觉!明儿我叫人送你去前卫!”
李景隆拍拍对方的肩膀,转身过去,“啥事?”
李老歪瞅瞅他,对边上一名管事道,“你说!”
那人苦着脸,拿着账本,畏惧的道,“公爷,咱们账上没钱了?”
“没钱?我没钱?”
李景隆接过账本,翻开看看,“钱呢?”
“再有钱也架不住您造呀!”
李老歪开口,“这好几万人吃的可大部分都是吃您自己的呀!还有玉门那边,您开油井开作坊,咱们的钱花的比黑河水流的都快!黑河水起码还有水花呢,您倒好...”
“行行行!”
李景隆不耐烦的摆手,“你还数落起老子来了!”
而后,他也懊恼的挠头。
钱!
竟然没钱了!
这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能再从钱庄里抽调了。
家里那点进项,看着是多,可真用到这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有多大的缺口?”
闻听此言,账房先生又是苦笑,“茶马开关之前,起码还得十五万的缺口!”
说着,补充道,“大头开支,都是煤和铁...”
“闭嘴!”李老歪突然呵斥一声,斜着眼睛,“你他娘的舌头够长的!这什么地方?周围有人你看不见!”
工业就是无底洞!
李景隆心中感慨一句,目光微转。
忽的,他看到了三个青涩的小侯爷,“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找你!”
“小曹,小吴,小金子!”
三人听到李景隆的喊声,同时回头。
就见李景隆笑得格外和蔼可亲,“晚上没事,我这当大哥的,给你们仨接风洗尘!咱们好好喝一顿!我跟你们说,番人女子可别有一番风味。”
闻言,吴杰和金镇都是腼腆一笑。
可曹炳却嚷嚷,“您不是说,就只能吃饼子大葱吗?”
“你他妈爱吃不吃!倒霉孩子!”
李景隆骂了一句,转身搂住吴杰和金镇的肩膀,“哎,你俩呀,跟我一样,都是爹走的早!这些年,日子过的也不容易吧!”
吴杰笑道,“还行....也没缺什么少什么?”
“嗯,那倒是!”
李景隆点头,“你们老子那辈,把你们几代人吃用的钱,都抢出来了!”
“我家倒也不是都我爹当年抢的!”
金镇是个实在孩子,不知这话中有套,开口道,“我家里也有买卖,我舅舅在山西做盐运使....”
突然,曹炳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机灵劲儿。
直接开口道,“哥哥可是缺钱使?我家里好几排银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