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柔子点点头，她认可卢斌寒说的话，“卢公子，你想过没有，沈烨真的没有野心吗？”
卢斌寒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沈烨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却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野心。
他已经知道今天在宫内发生的事情，沈烨、武敏之没有掺和出兵吐谷浑的事。
武敏之可以理解，那个纨绔根本不在乎这些事，可沈烨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有野心，只想做一个太平驸马。
以沈烨现在的功劳，即便新君登基都不会被撼动，他和几个皇子关系都很好。
面对一个没有野心，和李治君臣和谐的人，如同刺猬一般无懈可击。
可羽柔子的话惊醒了卢斌寒，沈烨真的没有野心吗？
“沈烨展露锋芒是因为李津咄咄逼人，”羽柔子正色道：“从那以后，沈烨每一次行动都是一击必中，绝对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
你看明崇俨，去年还以大唐国师自居，现在却深居简出，几乎不与外界来往。”
“明崇俨不敢！”卢斌寒微微摇头：“武后和李贤母子关系缓和后，怕人警告明崇俨，说了什么不知道。
但明崇俨从那天起就安心在府上修道，不外出、不见客。”
羽柔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李义府之前在长安城横行霸道，现在呢？屡屡被李治、武后训斥，现在都夹着尾巴做人。
原本以李义府的所作所为，不出三年必定罢官免职，现在反而因祸得福！”
【沈烨：雾草，我折腾了半天这老小子夹着尾巴做人，我还怎么收拾他？还怎么以“术士望气”的罪名废了这老小子？】
“沈烨展现出来的的确是没有野心，但得罪他的人下场都很惨。”羽柔子又道，“反而他的朋友在天子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沈烨：和我做朋友的人都过的很好，我的敌人都死的很惨。】
羽柔子和卢斌寒两个人四目对视，这一瞬间，羽柔子悟的更深，而卢斌寒恍然大悟。
沈烨又野心，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但他很完美的隐藏住了自己的野心，可以营造出一副没有野心的人设。
大唐出兵吐谷浑，没有人觉得大唐会败，这根本不可能。
只要跟着出征就能捞一笔军功，但沈烨拒绝了，如同渣男一般，拒绝了。
所有人都会觉得沈烨是不贪功、不恋权势，没有野心。
但如果往细想就会发现：沈烨根本不需要军功，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走这个路线。
和皇子交好，和军方称兄道弟，还缺什么？
资历？凭借算经学堂，十年后桃李满天下。
到时候新君继位，一个没有野心的驸马，会不仰仗？这特么的才是无冕之王。
“对现在的沈烨来说，没有野心是最佳选择。”卢斌寒露出苦涩的笑容，把自己放在沈烨的位置都做不到更好，会膨胀，会各种嘚瑟。
“沈烨缺少自己的势力，”羽柔子补充道：“别看他现在威风凛凛，但用的人是百骑司，那可是李治亲卫。
随时能够收回去不说……雾草……”
羽柔子忍不住爆了粗口，把皇上亲卫放在身边，皇上想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清清楚楚，谁当皇上会不放心沈烨？
人精啊！
“沈烨不想有自己的势力吗？”卢斌寒十分有默契的接了羽柔子的话，他现在对沈烨佩服的五体投地。
“肯定想！”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私奉献的人，沈烨现在是没有办法。
伴君如伴虎，羽柔子和卢斌寒不信沈烨会不懂，更加不信沈烨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一个没有户籍的流民，被安老鬼收留，”羽柔子激动道：“还招他入赘，以后就是安家继承人。
但沈烨没有被迷惑，他手里捏的那些东西随便漏点出来，安小慧都不会有二心。”
卢斌寒如同捧哏一般接道：“以沈烨的脑子，不会看不出来，但就任由安小慧作死，最后覆手为雨、翻手为云……”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沈烨的做法无可厚非，安小慧逃婚后，都给了安家两年时间。
想到这里，两个人更沉默了。
特么的降维打击啊！
扎心啊！
“所以……”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道，“我们只要对沈烨表示出足够的善意，给予他支持，帮他培植自己的势力，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为敌。”
“你没戏了！”羽柔子摆摆手，“你派人刺杀他，以沈烨的脾气，放过卢家都不会放过你！”
卢斌寒的眼神略显犹豫，老铁，扎心了！
“你不说，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卢斌寒咬牙道：“稍微布置一下，甩给李京东的死士，我早有安排！”
“可明月奴呢？”羽柔子很乐意看卢斌寒出丑。
“你以为我就培养了这么一个剑客？”卢斌寒不屑道，原本以他的性子不会解释，但总觉得一直被鄙视。
仿佛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沈烨的光辉伟岸。
他不得不解释：“我身边会出现明月奴，见过明月奴的人不多。”
这一刻卢斌寒对羽柔子动了杀机，但他不敢，杀了羽柔子，张天师会让他生不如死。
“你放心，我们是合作伙伴，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动你！”羽柔子给卢斌寒吃了一记定心丸，“沈烨在 缺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
卢斌寒拿起了桌上的纸笔，“谋士？”
羽柔子摇摇头：“太平给他安排了骆宾王，稍加培养就是合格的谋士。
武后让来俊臣辅佐他，这个人手段狠辣，若是别人用来俊臣，肯定会噬主。
但沈烨能压得住来俊臣。”
卢斌寒默默划掉了谋士，卧龙凤雏配齐了。
【沈烨：来俊臣也配叫洛龙凤雏？骆宾王和李继业这对造反二人组才是真·卧龙凤雏。】
“武将？”卢斌寒刚刚写完这俩字就划掉了，李继业、程伯献、裴光庭、苏宝同、薛讷……沈烨身边缺武将？
“美女？”卢斌寒写都没写，沈烨身边美女如云，贺兰敏月和太平公主都成了人间美谈了。
尼玛！
无懈可击啊！
太特么的气人，太特么的打击自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