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觉得很对不起陆承舟。
竟然误会他是同性恋那么久。
陆承舟绝对不能知道这件事。
卓云阳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车已经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陆承舟的脸。
他面上没什么表现，淡淡瞥了眼南清抓着卓云阳的衣袖：“怎么了？”
他的眼神看得卓云阳心里发慌，忙扯回自己的衣袖。
南清乖乖站好。
卓云阳转眸对上南清恳求的视线，干巴巴地回答道：“没事，你老婆差点摔跤我扶一下。”
这说辞配上两人心虚的表情显得有些假。
陆承舟收回目光：“上车。”
南清低着头去开后座的门，刚扶上把手，前座传来了声音：“你坐前面。”
“哦。”
“得嘞，我一个人坐后面。”卓云阳走过去拉开车门。
一路上，安静无言。
车缓缓上了高速。
刚吃过饭，大概有碳水作怪，南清隐约觉得有些困，脑袋晃来晃去，眼睛迷迷糊糊刚要闭上。
“陆承舟啊......”卓云阳突然开口。
南清瞬时清醒了，眼里清明。
她转过头来默默看了眼卓云阳。
卓云阳面色淡定：“好好开车，安全最重要。”
陆承舟没吭声。
他肯定是故意的。
南清一路上心惊胆战的。
到了御明居别墅门口，车停下。
“好好休息。”陆承舟出声。
南清看一眼陆承舟，下了车。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卓云阳笑嘻嘻的脸：“下次再见，南清小姐。”
南清干巴巴地回了个笑。
她转身进了房子。
车窗摇上，卓云阳立即道：“你老婆说你是同，还让我别告诉你。”
“......”
几秒过后，陆承舟都没说话。
卓云阳透过后视镜看他的脸色，有些阴晴难辨。
他又拱火道：“我早说过了，慢慢来不行的。”
“你不表示出来，人家哪会明白你的心意？反而还觉得你是同性恋。”
车停着，一时半会都没启动。
“你要去哪？”陆承舟终于开口。
“什么去哪？”跳转得太快，卓云阳没反应过来。
陆承舟蹙了蹙眉：“我下午要工作，你要跟着我去？”
“无聊，不去，你送我去建筑公司吧。”
“......”
下午六点，南清从练琴房出来。
楼下刘姨已经在做饭了，厨房里烟雾缭绕。
南清边下楼边给陆承舟打电话。
那边一直在占线。
他估计还在忙。
刘姨端着菜出来，见到她拿着手机，问了一句：“先生要回来了吗？”
“他估计在忙，等一会吧。”南清道。
“好。”刘姨放下菜又进了厨房。
南清到沙发上坐下，玫瑰闻声过来跳到她的身上。
她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发：“小玫瑰，你为什么会叫玫瑰呀，是因为陆承舟喜欢玫瑰花吗？”
玫瑰用脑袋蹭着她的手。
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过去了好久，桌上菜都凉了。
她一直没再给陆承舟打电话，怕打扰了工作。
过了似乎很久，指针指到七点半。
刘姨问道：“要重新加热吗？”
南清犹豫几秒，才又给陆承舟打了电话。
过了将近二十秒，那边终于接通。
“陆承舟，你不回来吃饭了吗？”她觉得有些奇怪，往常陆承舟不回来吃饭也会提前告知一声的。
“对不起，槿禾出事了在医院，我今天不回去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挺疲惫的。
南清听了心里一紧：“槿禾出事了？那我也要去医院。”
她和程槿禾算是妯娌了，怎么能不出现？
听陆承舟的语气，应该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陆承舟没多说什么：“好。”
挂了电话，她也不吃饭了，急忙上楼换衣服去。
刘姨见她匆忙，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有事。”南清只来得及回这么一句。
御明居距离医院有些远，这个时间点又是下班吃饭的高峰期，车堵人多。
足足一个多小时，她才赶到医院。
天色已黑，风很大，很冷。
这会程槿禾已经进重症室了。
医院里人很多，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人来人往，南清直冲冲朝着重症室赶。
这条走廊很长，她在走廊尽头看见了陆家人。
脚步声才慢下来。
听到脚步声，大家都抬头看过来。
除了坐在长椅上的陆祈川。
南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像是被抽掉了魂。
她目光看向陆承舟。
陆承舟面上看不出什么，唯眼底暗暗的有些泛红。
他情绪那么稳定的一个人，这样已经算是很难过了。
她脚步慢了很多，朝他走过去。
“小南，你来了。”陆父开口道。
陆母站在重症室门外，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奶奶和陆爷爷也安静坐在一旁，没了精气神。
南清点点头，轻轻地问道：“怎么样了？”
陆承舟回她：“进重症室观察，情况不稳定。”
“祈川，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陆母看向陆祈川，脸上全是泪。
车祸发生后，陆祈川是第一个知道并且赶到的人。
听说，那位故意制造车祸的司机和他认识，还是他和程槿禾的大学校友。
大家的目光都移向他。
陆祈川缓慢开口，声音有些哑：“是我的错。”
“你这混小子一天都在做什么？”陆母情绪有些激动，扬手朝他那走去。
陆承舟伸手拉住母亲。
他是几人里面最冷静的：“妈，先等槿禾的消息吧。”
陆母看了大儿子一眼，别开脸抽回手，擦掉眼泪。
南清知道，陆母定是很难过的，毕竟程槿禾是她养大的孩子。
母亲对孩子的爱永远是最多的。
她此时不适合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地待在一旁。
“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去等消息。”陆承舟出声道。
“我不回，我要等我孙女醒过来。”陆奶奶板着脸道。
“一家子人不可能都守在重症室门口，对里面人的休息治疗无益，医生进进出出也不方便。”
陆承舟转头看向陆祈川：“你送爷爷奶奶回去。”
陆祈川看了大哥一眼，什么也没说。
过了几秒才慢吞吞站起来，没什么精神气：“知道了。”
“但我一会还要回来。”他接了一句。
陆承舟对此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