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佩瑶的临盆日要早于梅蕊,她希望母亲胡老夫人入东宫陪产,宋嘉佑允了,纵然太子妃心里不快不也得捏着鼻子应么。
自打那日在瑞锦轩宋嘉佑借刘氏之死狠狠的敲打过太子妃后,锦华阁这阵子一直都很低调,太子妃不管是对待东宫诸为娘子,还是旁人,肉眼可见的温和宽厚了不少。
胡佩瑶已经有日子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她亲自走出长春轩去迎胡老夫人。
母女俩彼此寒暄一番便进了长春轩,在人前她们只得先论君臣,多咱坐在长春轩正厅,身旁再无闲杂人等了,母女俩才暂时放下身份,只论亲缘。
瞧着女儿大的惊人的肚子胡老夫人满眼都是心疼和怜惜:“瑶儿,我怎瞧着你这一胎比当初怀长孙殿下时肚子大一些呢。”
胡佩瑶温柔含笑的瞧着自己的大肚子:“许是我吃的比当初多一些,再说那会儿我是头一次有孕,难免忧心忡忡的,就是吃龙肝凤髓也不一定能长肉啊。如今是第二次有身孕了,我心宽了不少。”
“殿下许我入东宫陪你生产,可见殿下是疼你的。听你兄长说长孙殿下不光得殿下喜爱,宫里的陛下也甚是看重呢。”胡老夫人提起暂时未能相见的外孙亦是两眼放光,笑意藏不住。
胡佩瑶自然知道儿子得陛下看重:“母亲,有些话咱们母女关起门来说就是,有三郎在咱们的大郎就只是陪衬。”
胡佩瑶心里自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是那个病秧子的陪衬,她当然有野心,只是她早已经学会了掩藏自己的野心罢了。
瞧着女儿越发持重身为母亲的胡老夫人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一直自在随心,无忧无虑呢?
就在胡老夫人入东宫陪产的两天后,梅蕊挺着大肚子求到了太子妃面前:“妾没有亲娘陪着,瞧着胡姐姐有母亲陪产很是羡慕。在 开封妾除了殿下和太子妃外也就只有堂兄这么一个亲人了。妾想要回一趟梅家,还望太子妃恩准。”
尽管行动艰难,梅蕊还是尽力的朝太子妃行了大礼。
太子妃就这么端坐在那心安理得的受了梅蕊的礼,嘴上却在嗔怪:“梅妹妹总是这般讲规矩,瞧你这般不方便了,你我姐妹就不必如此了。”
接着太子妃便朝侍女白雪使了个眼色,很快白雪便搬了一把适合梅蕊坐的椅子。
待梅蕊落座,太子妃才继续温声细语道:“梅妹妹想家想亲人情理之中。只是你这般不方便了,若出宫有个闪失,那可怎好?逢年过节的,梅大官人入东宫看你不合规矩,然而凡事都有个例外不是么?”
梅蕊的本意就是让梅松寒光明正大的来东宫探望她,她当然可以求宋嘉佑允准,在没有打算跟太子妃撕破脸之前梅蕊是不会如此做的。
大半年的时间东宫接连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梅蕊料定太子妃不会允许她出宫,同时太子妃也不愿意让胡佩瑶太得意。
若胡佩瑶的母亲不曾入东宫陪产,梅蕊提出想回一趟梅家太子妃自不会网开一面的。
太子妃想拿梅蕊来制衡胡佩瑶。
待梅蕊离开后太子妃微微松了口气:“我瞧着梅氏那肚子比胡氏大不只一圈呢,明明胡氏先临盆。”
白露忖度道:“奴婢听说胡娘子一日三餐上都在控制,胎稳了后胡娘子还练剑呢。梅娘子甚少出落梅居,吃喝上也随意。”
类似的话太子妃不是头一次听说了,她觉得自己该相信梅蕊明明有身孕比胡佩瑶迟肚子比她的大是因为吃喝不规律,加上少运动的结果。
不知怎的太子妃隐约觉得事情不似表面看的那样,具体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虽然梅蕊身边有红药这个医女在,不过东宫几位太医还是会定期给她请脉的。
不管是梅蕊有身孕后的脉案还是胡佩瑶的脉案,太子妃都设法弄到手,然后让白露带着誊抄的脉案回高家请高家的府医来瞧。
高府养的府医自不是寻常郎中,他不曾从脉案上看出端倪来,太子妃也就不曾对梅蕊过份大的肚子有实质性的怀疑。
三日后,梅松寒带着一些补品以及给东宫诸位贵人的礼物悄悄的来到东宫。
落梅居,梅松寒先给梅蕊把了下脉,仔细询问了梅蕊进来的衣食起居后才道:“梅儿,从脉象看你四月初临盆的可能性甚大,若你非得要提前几日的话你得遭罪。”
梅蕊淡然一笑:“能遭多大的罪?家破人亡,隐姓埋名的折磨我都受了。对了兄长,养在别院那几个也快临盆了吧?”
梅松寒:“孙氏这几日将会临盆,另外两个再等个七八日也就差不了了。根据脉象看她们三个至少有两人怀的是男胎。”
尽管梅松寒通过脉象把出梅蕊怀的双胎里至少有一个男孩儿,但不到孩子呱呱坠地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梅松寒也好,行医经验如梅老大夫以及太医院的国手,他们从脉象能诊出胎儿的性别,却也不是十成十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