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惜颜在坤宁宫摆了几桌酒席,把孩子们都给叫了过来,今天是彤彤订婚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云祥进来后没有看到云安,心中甚是满意,果然没有那碍眼的人在这儿,瞧着什么都觉得顺眼。
他面带笑容地询问惜颜道:“母后,姐夫说了什么时候要来迎娶姐姐吗?”
彤彤一听,不禁嗔怪道:“这才刚刚订亲呢,我还没正式嫁给他呢,你着什么急喊姐夫呀。”
云祥笑着说:“姐夫对姐姐那么好,喊姐夫那是早晚的事儿,我提前点儿喊也没什么不妥。”
自耶律齐提出要娶彤彤的心思之后,样样事情都办得极为妥帖,云祥他们早就改了口,巴不得姐姐能早点嫁过去,好狠狠地打云安的脸。
最好姐姐和姐夫能生个小外甥,这样打脸才是最狠的,云祥在心里暗暗思忖着。
这一次,彤彤被云安这般欺负,几个孩子的心里早就积攒了诸多怨气。
就连平日里最为懒散的云乐,都悄悄地在云安的必经之路上架起了弹弓,不过被云祥给阻拦了下来。
这小子平常也不练武,虽说会用弹弓打鸟,可即便真的打到了云安,那又能怎样呢,顶多也就是让他头上多一个包罢了,根本不够解恨。
所以云祥直接拦住了云乐,还带着暗卫打断了云安的腿,为此,还顺带收获了一波云乐对自己的崇拜之情。
现在他们几个又凑在一起商议着要送彤彤什么添妆之物,惜颜看到孩子们感情如此深厚,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还时不时地给彤彤夹上一筷子菜,想着让她多补养补养身子。
就在这时,夏沫走了进来,凑近惜颜的耳边,轻声地说了起来。
惜颜一听,没想到云安竟然醒了过来,还闹着要见彤彤。
“告诉他,不见。”惜颜可不想让他来破坏大家此刻愉悦的心情。
夏沫出去了,然而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对惜颜说道:“娘娘,他不肯走,非说见了县君说完话才肯离开,他还说他对不起县君,想要当面向县君道歉。”
此时,彤彤听到惜颜的话,知晓云安的性子,便对惜颜说道:“母后,让我去打发了他。”
看到女儿神色淡然,惜颜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句:“你现在已经和燕国太子订婚,可不要再与他有什么牵扯。”
彤彤听后,点点头:“母后放心,女儿有数的。”
尽管如此,惜颜还是不太放心,便让夏沫陪着彤彤一起去。
哪知道云祥听说此事,也要和彤彤一起前去。彤彤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也跟着一起走出坤宁宫。
坤宁宫外,云安拄着拐,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始终朝着门内望去,眼神中透着期盼与不安。
一道熟悉的倩影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身影与三年前的彤彤渐渐重合。
云安痴痴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他的目光中满是绝望与痛苦,内心不住地感叹,为何老天要如此残忍,让两个相爱的人走到这般地步。
“彤彤!”云安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彤彤停下脚步,眼中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淡淡说道:“你闹着要见我,现在我来了,说完就走吧。”
彤彤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云安的心,让他难受得仿佛嘴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彤彤,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云安艰难的一字一字吐出,他看着彤彤身上华丽的服饰,心中猜测着她或许已经答应了耶律齐,难道自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吗?
他满心不甘,自己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记忆,总要再争取一次。
不等彤彤说话,云祥上前一步讽刺地说道:“给你机会?凭什么,你配吗?看来打断你的腿都是惩罚轻了,我就该直接要了你的命。”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让姐姐给他机会,是不是非得破坏了姐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好姻缘才开心,云祥觉得云安就是故意来破坏的。
他知道姐姐心软,所以他才特意跟了出来,绝对不能让姐姐再给云安一丝一毫的机会。
云安听到云祥的话,嗓子一阵腥甜,他咳嗽一声,嘴角出现了血迹。
“我知道,我不配,我罪该万死。”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惨然,让彤彤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不知道云安到底是要演哪一出。
云安满心的不甘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他死死地盯着彤彤,那眼神中饱含着痛苦、绝望与深深的眷恋。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缓解嗓子里的血腥气,那股子难受劲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给撕裂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拐杖,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彤彤看着云安这般模样,心中虽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冷冷地说道:“云安,你我早已不可能,莫要再纠缠了。”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彤彤,不要走!”
云安望见彤彤转身欲离去的身影,心猛地一紧,他慌不迭地松开手中的拐杖,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就这样跪在了彤彤的面前。
彤彤着实未曾料到云安竟会向自己下跪,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眸中满是不解与错愕。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如此这般纠缠不休的模样,真是难看至极。你难道就从未替淑妃娘娘考虑过吗?她若知晓你如今这副模样,该会多么伤心难过。”
云安缓缓抬起头,目光仰视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啊,这就是他的彤彤,即便自己曾将她伤得千疮百孔,她却依旧还在为他思量,为淑妃着想。
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酸楚与悔恨,那复杂的情感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让他几乎难以自抑。
他多么想冲上去紧紧拥住她,向她倾诉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思念。